當案幾上左手邊厚厚的公文被一本一本的挪到右手邊的時候,李昇終於抬起頭,看見外麵天色以黑,便喚了燕兒傳膳

用過晚膳,感覺屋裏有點悶熱,便走出書房去吹吹晚上的涼風

此時白天留下的熱氣早已散去,留下的都是晚上特有的濕涼

不知不覺李昇竟走到王府西邊的留香苑,命人在涼亭裏擺了酒自斟自飲起來

那些人竟查不出頭緒來,也不像是老二,到底是誰還會那麼明目張膽的想讓自己死呢

母後麼?竟忍不下去想動手了麼

北韓那邊不知進行的怎麼樣了,顏芮已有一個月沒有傳來消息了,在等等吧

李昇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仰頭確看見頭頂那輪滿月

圓潤明亮,像誰的臉~~~能了解一切的眼睛,還有置身塵世的笑~~~

握著酒杯的手一緊,怎麼會想到她~~

收回心緒,又斟了一杯酒,但見一個身影走過來,白色的衣衫反射著月光,更顯得飄逸迷離

“竟不知是十五,這月亮倒是明亮”來人輕聲說道

看著來到麵前的芷穗,李昇覺得詫異,不是去夜探隔影樓了麼,怎的如此之快?

“不知李姑娘也有如此雅興,坐下共飲如何?”

芷穗輕輕上前,做到李昇的對麵,借著月光,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卻想到了青風

“也好,省的明天再去煩擾王爺”

芷穗發絲有些亂,一陣風吹起鬢角垂下的一縷頭發,吹得四周的樹葉沙沙作響

“李姑娘有事找本王?”李昇也不變換姿勢,端著酒杯繼續靠在躺椅上,許是酒喝多了又或者是夜色昏暗,此時的李昇看起來卻比往日多了些慵懶魅惑

芷穗伸手理理頭發,心裏想著這個樣子的李昇倒是和剛睡醒的青風有幾分相似

“王爺可知道吉淩奐?”

李昇挑眉,道“像是這幾年江湖上剛興起人物,難道,此人與隔影樓有關?”

“想來是,這個吉淩奐便是花錢取王爺名的人,隻是,來人在回去時因傷重竟讓王爺被人搶了去,想必當時王爺中了迷藥,到山同時才清醒的罷”芷穗看著不語的李昇,頓了下,繼續說道“王府隻是一心探查江湖各大門派自然查不到那些山中盜匪身上,想那時王爺說到的二皇子,那人也是用來頂個替死鬼用用”

斜躺的人慢慢睜開眼,露出淩厲的雙眸“何以見得?”

“因為芷穗實在弄不明白那些想要王爺命的人怎會派個草包,既然王爺被挾了去,又為何遲遲不動手,而且當晚隔影樓派來的人並沒有活著回去,所以想來想去,隻有這種可能大一點”

李勝看著發髻微亂的芷穗,頭上的木簪子向外斜了些,發髻似要掉下來。定定心神,輕聲道“姑娘辛苦了”

原來跟青皇叔生活的人竟也會這樣聰透,看著不過二八年華的芷穗,這樣年輕,怎麼會給他一種脫離塵世一絲不然的感覺,想當初,青皇叔可是及其貪玩的人,雖單純善良卻也不像這般

“不知這些年青皇叔可好?”

芷穗記得李昇第一次聽到青風名字似的驚訝,想來,李勝小時候跟青風關係應是不錯,既然從清風那裏談不到真相,從李昇這裏不知可否

“青風貪玩,這十年確也過的不錯,隻是,不知現在是否安好”芷穗垂下眼簾,這句話確實是芷穗現在最擔心的

“青風小孩習性,即是皇叔,定是從小嬌貴慣了,卻被逼到千慕山永不得出穀,雖是個修秀麗的地方,但對青風來說卻是孤單至極”

“皇叔那樣的人,不該生在帝王家~~~”

芷穗起身走到下午那盆蘭花前停下,聽這話便曉得當時的青風有多慘,自己本來就曉得這皇位之爭有多殘忍無情,隻是為何要拉上那無辜的人呢,心一沉,警覺的有些滯氣,身體稍向後靠,感覺碰到什麼東西,猛然回頭,發髻上的木簪就順勢掉了下來,傾了滿頭長發

“王爺!”似乎能感覺到李昇溫熱的呼吸,芷穗一驚後退一步

李昇倒是自然,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木簪,“夜深露重,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

芷穗匆匆接過木簪,道聲失禮,便轉身離開,感覺剛才的緊張慢慢消退,才輕輕喘了口氣

涼亭裏的李昇,看著芷穗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裏那股鬱悶之氣也沒來由的加深,那麼落寞的背影,是在為皇叔心疼麼?

第二天一大早,芷穗默默袖口裏的東西,想著作業走的慌忙,竟忘了交給李昇,用過早飯,便朝位於主院的青竹苑走去,剛進青竹苑門口,就看見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咱在李維麵前,表情誇張的說著什麼

李維看到芷穗,道了聲“李姑娘”

紅衣女子見竟有一女人走了過來,一甩袖口,擺了個風情萬種的姿勢

芷穗皺眉,好弄得熏香

那人見芷穗走進,開口便問“你是什麼人!”

這顏色真醜!紅的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