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黃粱(1 / 1)

來到這個地方已是三月有餘,梁方知道了這個地方的名字,唐宗寨。

這三個月裏,他們這些小孩被強迫著訓練,打坐,修煉一個叫《五寶護身法》的功法。而他更加不一樣,他每天還要被那個摸骨的老頭單獨帶走加練學另一個不知名功法,以及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那老頭神神叨叨的,總說什麼“三屍愚鈍”“天賜”之類的話。

梁方並不關心這些,現在的他真的傻了。自那天心緒激蕩暈厥醒來後,他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狀態,他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他就好像坐在一個高高的台子上,從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著發生的一切。

三個月來,無聊的梁方唯一能做的事情隻有學習老頭的功法,根據功法中的打坐方法在高台上盤坐。起初的梁方連一分鍾都做不到,他隻能坐在高台上,像看電視劇似地看自己的身體聽從老頭的話盤坐修煉,看著自己吃喝拉撒全靠本能。

剛開始,孩子心性的他還覺得有趣新鮮。但時間長了,新鮮夠了,無聊卷土重來,他隻好再度打坐。慢慢的,他打坐的時間越來越長,煩躁的感覺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寧靜。

他開始享受這種寧靜,這種寧靜仿佛在保護著他,不用直視那個摸骨老頭,不用接受和麵對現實。沉浸在這裏,他就可以避開一切,甚至獲得一切。爸爸和媽媽沒有被他騙,他們不用流血,不用失去他。媽媽會給他做紅燒肉,爸爸會給他帶來薯片和冰激淋,他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朦朧的黑暗中,一縷光芒亮起。那是餐廳的吊燈散發出的暖黃色燈光,紅燒肉和米飯的香氣也從光芒處傳來。家裏的大門開了又關,爸爸沉穩厚重的聲音出現在客廳。廚房裏,媽媽溫柔地讓爸爸叫自己起來吃飯,臥室半掩的門縫打開,暖黃色的光芒驅散黑暗。

“爸爸!”梁方喜極而泣,他哭喊起來,“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們。我沒傻,我在騙你們。我錯了·····”孩子氣的哭喊,孩子式的真誠認錯,稚嫩的哭聲竭盡所能地表達著這個可憐孩子的悲傷,痛苦,絕望。

向來沉穩的男人竟瞬間失了方寸,他急切地抱住梁方,“方方,你怎麼了?你好了?”在聽到矮子哭泣著說出的話時,他有些沉默,有些憤怒。但這一切的一切最終化為了頭上的輕拍,有力雙臂的擁抱,以及一句:“知錯就好。”

媽媽也循聲而來,她也沒有責備,隻是和爸爸一起抱他,隻是溫柔地重複“沒事就好。”

一切的不愉快像一場夢,爸爸媽媽沒有流出好多血,沒有雨林的悶熱,沒有壞人的毆打,沒有唐宗寨,沒有摸骨老頭,一切的一切像一場噩夢。現在他驚醒了,他向父母承認了錯誤,他挽回了一切。

餐桌上,他大口地吃著香噴噴的紅燒肉,大口扒拉著米飯。母親一如往常的給他夾來青菜,一如往常的告訴他不能光吃肉。吃完飯,西遊記開始了。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薯片好脆,冰激淋真甜,看著那隻蹦蹦跳跳的猴子,那個憨厚的豬八戒,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原來是夢裏跌宕方覺悔,驚醒黃粱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