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來了。

明亮的陽光驅散了一切黑暗,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哀嚎,遺害千年的鬼王終於化作飛灰消散於世間。

縱使鬼殺隊傷亡無數,戰鬥之處皆成廢墟,活下來的隊員也無不為此激動。

他們有的相擁而泣,有的又哭又笑,沒人注意有個紅發少年在廢墟中奔跑,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灶門炭治郎心中焦急不已,他忍著傷痛翻過木板,繞過一個又一個隊員,試圖尋找那抹明亮的色彩。

終於,他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裏看到了要找的人,彼時對方隱沒於黑暗中,看不清神色,胸口深可見骨的傷正重組出新肉,迅速愈合著。

灶門炭治郎心裏那股不安更加強烈了,他試圖大聲喚回他:“煉獄先生!”

但煉獄聞言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便義無反顧地走到了陽光下。

灶門炭治郎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瓦解,最後隻剩下一些衣物。

他崩潰地跪坐在地上,掩麵而泣:

“為什麼,煉獄先生……明明,大家都活下來了啊。”

——

天空飄著鵝毛般的雪花,呼嘯的寒風帶來刺骨的疼痛,【煉獄杏壽郎】雙手擋在臉前,艱難地在山上行走,想要找到暫時躲避風雪的地方。

他明顯感到風勢越來越小,但他的身體快要被凍僵了,如果找不到山洞,等太陽出來了會很麻煩。

於是煉獄杏壽郎停下來,四處觀望。

憑借鬼良好的夜視能力,他看見不遠處有一間亮著燈的木屋。

煉獄杏壽郎一陣激動,朝那個方向跑了幾步,又堪堪停下來——

既然那裏亮著燈,就說明有人居住,可他現在是鬼,之前的經曆又太過沉痛,他無法保證自己麵對血肉會無動於衷。

他糾結了一會,決定往回走。

突然,有個女性聲音叫住了他:“這位先生,到這裏來吧。”

煉獄杏壽郎愣住了,沒有應答。腿似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我該走嗎?

煉獄杏壽郎陷入了兩難。

他糾結了一瞬,還是選擇繼續向前走。不管怎麼說,在無法得到保證的情況下,自己這顆定時炸彈還是遠離人群的好。

況且如非意外,他不會死,真的不想成為女人好心引來的禍端。

沒走幾步,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次多了分焦急:“雪看起來得下很久,你還是到屋子裏來吧!”

煉獄杏壽郎閉起有鬼化特征的左眼,轉過身來,想婉拒女人的好意。

然後,他再次愣住了——

那個女人,是灶門葵枝!

看來還是鬼滅之刃的世界啊。

煉獄杏壽郎張了張嘴,最後隻說了句“好”。

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去,會後悔一輩子。

煉獄杏壽郎就這樣進了木屋。

灶門葵枝沒有問煉獄杏壽郎的來曆,畢竟雪夜迷路迷到山上來怎麼也說不通,但她能感受到對方沒有惡意。

這樣想著,她去廚房給他溫了些食物。

灶門家的孩子都十分善良,不僅熱情地和他打招呼,還邀請他去爐子旁邊坐,仿佛一點也不害怕夜晚到訪的人會是壞人。

灶門禰豆子正在哄最小的弟弟睡覺,聞言朝煉獄杏壽郎溫柔一笑,接著往外挪了挪。

煉獄杏壽郎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他搖了搖頭,表示坐外麵就好。

這時候灶門葵枝從廚房裏端來一碗熱湯,說是讓他暖暖胃。

煉獄杏壽郎是不能吃人類食物的,這會讓他胃部如灼燒般疼痛。但他還是毫不猶豫雙手接過,大聲道謝。

他捧著碗,深吸一口氣,而後一飲而盡。

灶門花子驚歎道:“好快!”

煉獄杏壽郎以笑掩飾疼痛,實際疼得渾身發顫,手掌撐著地板極力抑製著。也是現在他才發現,這裏居然沒有炭治郎的身影。

他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難道說……這是劇情剛開始?!

煉獄杏壽郎認為這個結論是對的,大雪,深山,灶門一家,炭治郎不見蹤影,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是灶門一家被鬼舞辻無慘殺害的那夜。

煉獄突然緊張起來。

無限城決戰時,他深切感受到了鬼舞辻無慘的恐怖程度,麵對鬼王時那鋪天蓋地的壓迫感……總之,隻有他自己,絕對是打不過的。

但他肯定不能逃,一來不符合大哥和他的做人宗旨,二來穿越後那惡心的感應沒有出現,他不覺得無慘能直接殺了他。最後,他的血鬼術既能打又能奶,範圍性還大,對上無慘不一定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