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老夫人請您去前廳一下,有要事商議。”我正在對鏡梳妝,小丫鬟突然來稟。

老夫人是卿文玥的娘親,也就是我的婆婆,被君上賜予一品誥命夫人,她是這卿府說話最有權威的女人,我不敢耽擱,趕緊隨小丫鬟趕往前廳。

“沈茵,這是湘繡,齊尚書家的嫡女,以後,他是玥兒的新夫人,你和她要好好相處,一同侍候玥兒。”老夫人一見到我,就對我說。

老夫人滿臉笑容,一隻手拉了她旁邊一個打扮端莊、鳳眼含嗔的漂亮女子。

“老夫人,文玥遠在雲州,新夫人這事還是等文玥先回來再說。”我就是卿文玥的明媒正娶的夫人!如果眼前這個叫齊湘繡的漂亮女子是新夫人,那我在府中的地位豈不是很尷尬?何況這又不是夫君的意思,對老夫人這樣的安排,我自然是不敢表露不滿,臉上照樣堆滿了笑容。

“君上恩典,準許玥兒調來京師,我已差人送信,湘繡先進門也無妨。”老夫人全然不顧我的感受,她看齊湘繡的眼神,滿臉都是慈愛。

夫君要回來!我竟然不知道!看老夫人對齊湘繡的慈愛眼神,我突然好羨慕!

“湘繡,府上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是有意無意的向我看了下。

“是!”

齊湘繡抬起眼,臉上盈著笑,眉挑了一下,似乎在向我挑釁。

嗬!

對於齊湘繡的挑釁,我也不屑理會,縱使老夫人把你寶貝著,但夫君卿文玥還沒回來,先讓你得意幾天!

在這卿府中,老夫人不喜歡我是有原因的,事情得從我嫁進卿府之前說起。

我原是一個流浪的孤女,從我記事起,我就一直流浪在外,我不知道我從哪裏來,以前的記憶基本都已想不起來,隻知道街頭破廟就是我的棲住地。

這時候的我衣衫單簿,嘴唇幹裂,我蜷縮在破廟,餓暈了過去。

一隻老鼠從破損的雜物中露出半個身子,又小心翼翼地四處望了望,確定半躺在破廟前的我毫無知覺,便一下子肆無忌憚地竄出來。

老鼠在我身上嗅了一會,見我沒有反應,便在我身上跳來跳去地撕咬起來。

“啊!”

我被一陣鑽心的疼痛驚醒,原來是一隻碩大的老鼠在撕咬自己的手指。

饑餓感一陣陣地向我襲來,我幹裂的嘴唇蠕動著,見到這隻碩大的老鼠,眼裏立時泛出光亮,渾身一下子有了力氣,並一把迅速地抓住老鼠。

老鼠可憐巴巴地在我手中“吱吱”地叫著,它原是出來尋食,卻自己成了我手中的獵物,我心想,其實它和我一樣可憐。

“少公子,你說這破廟怎麼棲身?我們還是往前趕一趕,找個好酒樓住下。”外麵一陣馬啼響和說話聲。

我一詫異,老鼠眼睛精溜溜的一轉,從我手中奮力掙脫,它“竄”地一下子從廟裏逃了出去。

“不好!廟裏有埋伏!大夥兒快保護好少公子!”幾名身穿錦衣的護衛突地警覺起來,立時把一個身材頎長、麵目清秀的公子護住。

見半天沒有聲響,一名身形敏捷的護衛便閃進破廟察看。

“快出來!不要躲了!”護衛看見供奉的財神像身後我的影子,厲聲喝斥,手中拿著的馬鞭便劈頭蓋臉向我打來!

“住手!”隻聽一聲斷喝,護衛剛揚起的馬鞭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形,慢慢地垂下來。

“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叫卿文玥,剛從邊關回來,他們都是我的隨從。”

我怯怯地放下護住自己的雙手,看見一張好看又精致的臉對著自己微笑,而那位剛才揚起馬鞭的護衛立時變了一張臉,馬上恭恭敬敬地立在一位公子後麵。

原來卿文玥是一位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又是卿府中的嫡子,因有事回家,故一路上隨從仍以少公子稱呼,以掩人耳目。

“你叫什麼名字?看你衣物質地,也不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躲在這裏?能告訴我嗎?”卿文玥長得溫潤如玉,他的眼眸閃出溫暖的光,他一連串地追問。

“我叫沈茵。”除了名字,其他的一切我都沒有記憶!

“沈茵,跟我走你願意嗎?”卿文玥好看的睫毛動了一下,我便深深地被吸引住。

“好!”

一個流落在外孤身一人的我,沒有理由也沒有抗拒地被他抱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