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之中,死氣沉沉一片,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得了肺癌晚期,每時每刻都可能奔赴鬼門關。
金暮晨趴在父親的床邊,痛哭流涕,淚水沾濕了床單一大片。
父親還這麼年輕,才55歲就要奔赴黃泉,怎能不讓金暮晨痛心疾首。
“你爸的肺癌雖然是晚期,但是並不是一點治愈的機會都沒有,隻是仍需要十五萬,才能夠確定能否徹底治愈,時間拖得越久對病情就越不利。”
醫生的話如同刀劍一樣,絞痛他的心髒。
老者是金暮晨的親生父親,暮晨的母親早些年因病去世了,父親為了救治母親,當年已經傾家蕩產。
但是錢卻最終打了水漂,母親死後,留下父親和他還有妹妹,一家三口相依為命,如今妹妹是植物人。父親辛辛苦苦,賣青菜做苦力供他倆上大學,他還沒有來得及回報父親,父親卻患上了可惡的肺癌。
15萬的一筆錢,對於如今的金暮晨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他根本就拿不出來。
他嚐試貸款,但是貸款機構給他的額度很小,別的機構以他沒有工作為由更是不給他貸款。
所以,此時的金暮晨已經是窮得吊兒郎當的了。他能夠想到的,就是去跟葉雪借錢,但是這樣一來,他的顏麵就會失去的更多。
自從三年前,他做了葉家的上門女婿以後,就是一直在給葉家做家務,在外人看來,他是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廢物女婿。而且,葉雪從來沒有讓他上床。
葉雪知道他沒錢,自從他父親患上肺癌以來,每個月給他轉賬一萬,然而金暮晨並不知道葉雪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也沒有問,隻覺得葉雪有點同情心。
隻是,如今他急需要十五萬,該怎麼辦呢,他已經身無分文,隻剩下一部破手機了。
“十五萬,我一定要得到這十五萬。”金暮晨不斷默念這句話,哪怕打家劫舍他也想嚐試了,畢竟這種生死關頭,不擇手段也沒有辦法了。
這個數字如同一座大山一樣,他心想,賣腎可以嗎?
他抹幹眼淚,說道:“父親絕對不能有事,我不可以讓他有事。”
告別了父親,他決定跟叔叔借錢。
走了一天,最終在叔叔門口站定,站在叔叔門口很久,終於叩動了叔叔的大門。
叔叔打開門,看到了金暮晨的臉,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好像看到了一坨屎一樣。
嬸嬸的表情就更加不滿了。
暮晨祈求道:“叔叔嬸嬸,我爸需要十五萬做手術,求求你們借點錢吧。”
“還敢過來要錢,難道我們給的兩百塊錢還不夠多嗎?”嬸嬸吼道。
“快滾,別找我,你全家都拖累人,我沒有你這樣廢物的侄子。”
叔叔嚴詞拒絕,嬸嬸更是將暮晨推了出來,然後砰的一聲,聲音很大的關上了門,將暮晨殘忍地隔絕在門外。
叔叔嬸嬸的冷漠無情,讓暮晨更加刺痛,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讓暮晨骨頭都感到寒冷。
他一拳捶在門上,叔叔明明有錢,豪車洋房,卻不願救治父親。
暮晨求遍了幾乎所有親戚朋友,沒有籌到一分錢,而且每求一個人,都要被奚落一番。他沒有朋友。
暮晨在外麵租房,能夠不回葉家,他就不想回,原本是跟父親住在一起的,自從父親住院,他就一個人住。
銀行貸款更是打爆了他的電話,但是暮晨一直沒有接,也不管征信不合格了。
他望著天空流淚,絕望中,暮晨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妻子,葉雪,這或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撥通電話,暮晨隻問了葉雪在哪,葉雪表示自己不在家,更討厭看見他,讓他沒事別丟她的臉,還說:“真不知道我爺爺臨死前為什麼一直讓你入贅我家,你有什麼優點?一無是處,我都懶得說你。”
暮晨沉默不語。
葉雪問道:“你怎麼了,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暮晨知道事態萬急,他鼓起勇氣說:“雪兒,我跟你借十五萬,以後會還給你的。”
葉雪聽到後沒想到凶了:“不可能,你的事與我無關。”說完,就掛了電話了。
暮晨知道她討厭自己。事實上,多年前他是一個出色的對醫學癡迷的男人,聰明絕頂,有武功有醫術,天賦很高,也風靡萬千少女。可是大學畢業晚會上,因為一次“意外”,導致他失去了一部分智力,還喪失了武功,從此成了廢人一個。暮晨的父親曾舍身救過葉雪的爺爺一命,為了履行承諾,老爺子將孫女嫁給暮晨,但是雪兒卻嫌棄暮晨,不願下嫁,娶不到老婆的暮晨隻好入贅。
此時的暮晨已經身心俱碎,父親對他而言有多重要,他心中非常清楚,在街邊一直吹冷風,拎著啤酒瓶,渾渾噩噩,不知不覺地往前走,身影有些搖擺不定地亂走。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前女友林靜,於是打了一個電話給林靜。
“喂,林靜,我父親癌症晚期,我跟你借錢,十五萬。”
“哦,好啊,來華達路口吧。”
暮晨終於有了一絲希望,充滿喜悅地朝著華達路口而去。
走到華達路口,一輛紅色轎車停在他麵前,是保時捷。
三男三女正等著他,眼神充滿玩味,暮晨頓覺不妙。
“呦,這不是那位廢物女婿嗎?怎麼看起來這麼傷心呢。”趙鋒一臉戲謔的看著暮晨。
暮晨的眼淚未幹,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女子,她叫林靜。
他這副樣子真是落魄至極,前女友側目而視,看他的表情,真是鄙視到極點。
前女友是被趙鋒搶過去的,隻因為他有錢。
暮晨自從沒了智商開始,就一直被嘲笑和攻擊,沒了武功和醫術已經讓他飽受痛苦,做了上門女婿以後,受到的冷嘲熱諷和落井下石就更加嚴重了,暮晨經常成為趙鋒和林靜等同學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