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瘋子！你騙我！都是假的！002號夢境大陸……根本……不存在……”
從夢中驚醒，冷汗浸濕了衣襟，我怎麼……還在醫院？
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做夢了，自從小囈被安排到這間病房，我總是會莫名其妙夢到一些奇怪的東西，醒來卻又像失憶一般，什麼也不記得。
“還是什麼都不記得嗎？餘醫生。”
循聲望去，恰好看到館天囈眼神空洞地望著我的床，透過她的眼睛，仿佛剛才的話不是同我講的一般。
“嗯，這次好像更糟糕了，我甚至不記得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喉嚨幹澀得厲害，頭痛欲裂，我想用力想一些什麼東西，但是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小囈，現在幾點了？”我用力捏了捏眉心，意識才稍稍清醒一點。我明明記得，我是在家裏睡著的，為什麼會在精神病院。
“也許你不該問我這個神誌不清的病人。”此話一出，我就看到館天囈輕輕轉過頭，沒有聚焦的眼睛卻突然看向病房門口的方向。
月光撒在一雙護士鞋上，來人似乎是小囈的看護護士。
“對，我是小劉，是，302號病房的病人逃走了，對…”病房並未開燈，通過淡淡的月光，我隻覺得護士的臉模糊不清，依稀能從聲音和動作能猜出這個人是誰。
正當我想得出神，一聲尖叫攪渾了如水的夜。“餘醫生！您…您怎麼在這？！”那護士眼睛死死盯著我，嚇得我手一抖，她正在打電話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這個待會跟你解釋，你剛剛說，302病房的病人不見了？怎麼會？我剛剛還和小囈說話了，你看……”我剛要指向窗邊，隻見窗邊空無一人！
“小囈呢？！”我驚恐地坐直了身子，剛想下床，卻發現身體如同灌鉛一般，一動不動。
門口突然傳來尖銳的笑聲，後麵的話更是讓我膽裂魂飛，“哈哈哈咯咯咯咯……既然館小姐不在，就由您來替她接受治療吧！”
我趕緊轉過頭去，發現她不是小劉，我根本不認識她！
隻見那個“護士”的護士服肉眼可見地滲出血，漸漸染透了雪白的襯衣，黏膩的紅黑色液體從她的腳踝滲出。
她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手術刀，嘴裏不停地呢喃，如同魔鬼催命般，明明還有一段距離，卻仿佛近在耳邊低吟，“餘…台…你是餘台…我是誰？”
她的聲音？怎麼變了，竟然變得我和一模一樣！
她背對著我慢慢走到我的腳邊，頭卻正對著我，我這才看清她的臉，那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那聲音斷斷續續，好像在說——“我不是，我是餘台…我是…餘台！”
我，餘台，菁華市第一精神病院的主治醫師，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如今就要被這荒唐的東西給弄死了？不甘心！
等等，小囈曾經和我說過，掰手指，對！如果把手指向手背那一側用力掰，能夠貼到手背就是夢境。想到這，我竭盡全力控製我的身體，試圖用力將手指碰到手背，發現竟然感覺得到疼痛，這…不是夢！
……
“蠢貨，又陷進去了一個！什麼破醫師！”館天宇將手中的水杯重重地砸向病房的牆麵上，瞬間如同煙花一般炸開。
“哥，再等等，他是我們目前最成功的試驗品。”館天囈麵無表情地說著，眼神空洞，望著病床上麵無血色的人的方向，內心毫無波瀾。
館天宇捏緊拳頭，摔門而出。
館天囈悄悄靠近餘台，空洞的眼睛開始有了焦距，微不可查地浮起一抹凶色，“現在才逃到第四層麼？果然很失敗呢……不為難你了，繼續睡吧，餘醫生。”
“滴——”隨著病房裏心電血壓監測器發出尖銳的爆鳴聲，餘台同其他病房的人一樣，永遠沉睡在了夢境之中。
館天囈平淡如水的眸子恢複了空洞，摸索著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