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盈盈笑著,目光卻時不時總落在年明婼的身上。明婼並沒有端端正正地垂首坐著,反而真的認真地遵照娘娘的命令,專心致誌地喝茶,吃糕點。雖說略失了些從容不迫,但畢竟從小也學過規矩,舉止吃相大方得體,這樣看來小姑娘並不失禮,反而很是率真可愛。
片刻後,德妃才慢悠悠地問道:“小姑娘也快到年歲了,有沒有許人家了?”
年夫人恭敬答道:“回娘娘的話,這事全靠著遐齡安排呢,犬子羹堯也多有留意,隻是尚未有合適的人家。”
德妃聞言點頭:“這事急不得,何況這也要看她自己的心意。年老大人為兒女尋的親事都是極好的。多年前你入宮時,本宮曾見過你帶著你家大女兒明黛,武將世家卻養出了這樣一位美麗端莊的女兒,比許多文官相公家的小姐還要明禮大氣,當時闔宮上下無不稱讚的。你家當時聲勢不顯,年老大人也是為了女兒精心鑽營,不看門第隻看人品,挑選了胡鳳翠,但求是個會體貼人的。”
年明婼一聽到德妃提起了年明黛,眼睛一亮,忙問道:“娘娘還記得我姐姐?”
德妃笑道:“你姐姐如此出挑,本宮怎麼會不記得?”
年明婼忽然歎一口氣,說道:“是呀,我姐姐是很溫柔很善良的人,可現在遠在蘇州,算算日子,我也有三年沒見過她了……”
德妃也歎息一聲:“聽聞你姐夫待你姐姐是極好的,可女子遠嫁,夫家再寵再愛,娘家也是不放心的。”說罷,德妃戲言道,“年夫人,你既然已經有了個遠嫁的女兒,可愛的小明婼可就要嫁在這京城裏才是,你們也好總相見。”
年夫人微微垂首回應著:“娘娘說得是。”
忽然,外頭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男聲:“額娘,我來了!”眾人轉頭,便見十四阿哥胤禵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生得威武高大,走起路來帶著風。胤禵見屋內還坐著其他女眷,便略略收斂了一點,先是恭敬地朝著德妃行禮,而後又朝著年家母女作揖。
年夫人趕忙拉著明婼起身,恭恭敬敬地福下身子給胤禵行禮。德妃下了座,拉過了胤禵的手,親昵地介紹著:“這兩位是年遐齡的家眷。”
胤禵聞言,忙叫她們免禮平身:“原來是年夫人,年大人為官清廉,品行端正,胤禵早有耳聞。如今舉家遷入京城,一切都順利嗎?”
年夫人又福了福身:“多謝十四阿哥關懷,一切都好。”
胤禵偏目一看,隻見年夫人的身邊還跟著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小丫頭,卻被她動人的容貌一驚,隨後笑著開口道:“這位小姑娘想必就是年羹堯總掛在嘴上的幼妹吧。”
年明婼也學著年夫人微微福身,玩笑道:“是。請問十四爺,我二哥哥總提起我,是在誇我活潑可愛?還是損我任性刁蠻?”
胤禵哈哈大笑:“當然是在不絕口地誇讚妹妹。”
年明婼聞言笑得眉眼彎彎。胤禵本就是個能言會道人,繼續說道:“我記得有次十三哥設酒擺宴,年羹堯見了十三哥府裏的一隻異瞳貓兒,便念叨著妹妹鍾愛貓兒,便向十三哥討要了去,可見他是真心疼愛妹妹。對了,額娘的宮裏養了隻雪白的貓,前陣子剛誕了一窩小貓崽子,你要不要隨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