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胸口起伏有了氣息。
清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肌膚上繁瑣的符文也越來越淡，直到頭頂潤澤的鹿角也化作光點消散，融入丫頭的體內，清堯才收回了手。
體內的力量因為等價交換了丫頭的靈魂而損失了大半，可這已經是最小的代價了。
這意味著清堯做到了，在於命運的棋盤之中，白子吃掉了黑子，扳回了一局。
清堯注視著丫頭紅潤的麵容，半晌後，柔聲笑了出來。
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這說明迄今為止，清堯所做的這一切，是有意義的，曆經磨難，雷劫重塑，這一切的一切，這所有的苦楚，都是值得的。
清堯推開房門，笑著對著焦急的二月紅點了點頭，側開身子讓出了位置。
二月紅沒有絲毫猶豫的衝進屋子，陳皮低著頭躲避清堯掃來的視線，緊跟其後。
清堯根本就沒想理會陳皮，朝著張日山走去，張日山也朝著清堯跑來，拉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清堯的手指冰涼，宛如滑玉，感受到張日山的體溫時微微一抖，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
可感知到男人微微顫抖的手，和那手中些許濕潤的冷汗，清堯心中一暖。
“副官，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清堯握著張日山的手緊了緊，像是告訴他自己一直都在，像是在安撫他的惶恐。
張日山沒有說話，眉眼間的疲憊幾乎無法掩飾，他將清堯擁入懷中，聞著他身上傳來清幽的冷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半晌後，祠堂內傳來二月紅喜極而泣的哭聲，聲音很大，足夠悲傷，卻也無法掩飾其中的喜悅。
是啊，從希望到絕望再到希望的轉變，情緒的大起大落怎能不讓二月紅痛哭出聲。
這一路顛沛流離，他也該幸福的。
張啟山聽著自己兄弟的痛哭聲，心裏五味雜陳，他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觸，最終張啟山隻是帶著清堯二人安靜的轉身離開。
到了張府後，張啟山讓手下取出從北平幾乎傾家蕩產才買回的藥材，送到紅府去。
清堯本欲告訴張啟山長白山的事情，但思量片刻，腦海中出現了當二月紅跪在張府門前時，張啟山眼中的黑沉，最終沒有選擇說出這些。
張啟山此時也不想聽清堯說，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沉聲道：
“平安回來就好，一路顛簸，先去休息吧。”
說罷，張啟山揮了揮手，讓副官帶著清堯上樓。
直到清堯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中，張啟山才皺眉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眼裏滿是倉惶。
張啟山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殺意，晦暗，恐懼是從何而來，但他知道的是，這股惡意，是衝著清堯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