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雪片紛飛,上京謝府厚重的門簾內,書案前男子半闔的長睫微微發顫。

白色狐裘下寬大的衣袖裏,手掌驅起成拳,緊了又緊,即便此時屋內七八個火盆下他依然冷的唇齒打架。

似眼前的一切也開始變得恍惚,聽不真切。

似夢非夢,恰似水月鏡花!

“先生……若您能幫雪寧這一次,雪寧願意……”

接著披風落了地,那張他朝思暮想的小臉慢慢放大在眼前,他的手掌鬆開,心底壓抑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大概是在夢裏,寧二才會這樣把他當做一個男子,而非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先生。

在這場夢裏,他感覺擁著的是世上最暖的火爐,幫他驅散了半生的冰寒。

外麵長廊下。

劍書皺眉“呂顯你就這麼將人進去,燕世子知道她來找先生,你想好怎麼交代嗎?”

呂顯站在廊邊,看著漆黑的夜空裏片片雪花紛落,滿不在意道“我用交代什麼,那是謝居安自己的表弟,要交代也是他自己去交代!”

更何況,兄弟多年隱匿求而不得,壓抑的如此辛苦,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也不能阻了這等好事。

呂顯瞧著謝危的屋子輕眨了眨眼,兄弟,可別對不起你自己那名字啊!

趁人之危,這時候就該這麼幹!

……

一夜交頸沉淪,恍惚幽夢,謝危清晨清醒後,回味呆怔,他輕輕觸到唇齒間,似還有揮散不去的清香彌久不散。

但瞬間便恢複到了平日的冷沉,夢一場罷了!

“謝危,你昨晚睡的如何?可安穩……”說完正事,呂顯還是沒忍住,但稍加修飾問的隱晦一些。

誰知謝危冷冷撇了他一眼,“你若太閑,倒時領把劍,隨我一起殺進皇城。”

呂顯:……

這是沒被侍候好,這個薑雪寧真是個蠢女人。

怪不得謝居安一上午都這麼副死樣子,欲求不滿的男人把火都撒他身上了。

他嘿嘿咧嘴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會武,隻會做生意”

“那個……有個賬我去收一下啊!”話落人已先溜了個沒影。

謝危知呂顯的德行不在理會,他看向手下刀琴“把燕臨找來!”

而此時坤寧宮內,微眯的薑雪寧猛的驚醒,那脖頸深處青紫的痕跡清晰可見,尤芳吟微垂著眸子閃了閃洞悉一切,她上前一步“娘娘,您上塌歇會吧!”

薑雪寧精致的秀眉蹙起急切道“可有消息遞進宮?”

尤芳吟搖了搖頭。

薑雪寧眼前一陣恍惚,幾乎站不穩,昨夜瘋狂的後果,便是如今雙腿還在打顫。

她不曾想溫和謙恭的先生竟這般勇猛,情動時像要將她撕碎吃拆入腹。

他得到滿足後,自己提的所有要求他明明都應了。

可怎麼會?謝危不會誆騙她的!

薑雪寧跌坐在椅子上,緊緊摳住扶住她的尤芳吟,眸底散下惶恐不安。

不,她決不能坐以待斃下去,周寅之是她的人,一直以來做的那些醃臢之事,若真被查她這個皇後還如何坐的下去。

她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謝危身上,張遮,還有張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