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點點燭光增添了幾分朦朧。
“紀一航,你還恨我嗎?”
低沉的嗓音在房間內響起,像魔咒一樣的問題狠狠地扣在紀一航的心口。
“不恨了。”
“既然不恨,那你為什麼不肯看我!”
感受到他的抗拒,顧宇的眉宇間滿是怒意。
“......”
紀一航沒有回答,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顧宇看著床上已經昏過去的人,褪去狂熱的眸子裏透出一絲心疼,拿起床邊的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又一次蓋住了那不堪回首的往昔。
他起身走向浴室,淚水伴隨著水流不斷落下,他不該這樣的,明明說過了不會再強迫他,可自己卻一次又一次違背了自己的話語。
他記得他曾是那樣的耀眼,用任何辭藻形容都不足夠,就像是他的天空、氧氣。
他如冬日暖陽般的溫暖救贖了他,而現在的他隻有靈魂已經腐爛的肉體,而這一切都是拜他顧宇所賜。
這算是恩將仇報嗎?
顧宇早已分不清了,是喜歡或者愛,亦或是占有,他已經分不清楚了。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記得那個夜晚床畔的低語,是他先說的,他先說我很重要的。
顧宇隻覺得頭痛欲裂,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踉蹌著腳步來到臥室前,伸出不斷發抖的手想要握住眼前的門把,就像當初他不顧一切也要握住他的手一樣,他想再看一眼,一眼就好。
可身體終究是支撐不住倒了下去,頭重重的磕在桌子角上,一抹鮮紅染紅了地毯,顧宇隻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迅速倒退,仿佛回到了開始的那一天......
“大家好,我是紀一航。’‘
那是夏日煩躁的午後,屋頂的風扇悠悠地晃著,幾聲蟬鳴不時傳來,空氣也變得更加悶熱了。
一身運動裝的紀一航站在講台上做著自我介紹,低沉的嗓音從他口中吐出,引得台下昏昏欲睡的同學們都朝他看了過去。
“很高興能和大家一起學習,往後請多多指教。”
說完紀一航俏皮的露出了小虎牙。
“好,你就坐那裏吧。”
老師指向顧宇的方向,旁邊剛好還有一個空位。
“好的。”
紀一航走向顧宇,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木質的香調夾雜著一絲絲汗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你叫什麼?”
紀一航扭過臉小聲問道。
“顧宇。”
“嗯,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要好好相處哦。“
“嗯。”
顧宇低下頭去,不再看他。
或許是過往的經曆讓他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漸漸的人也變得孤僻起來,不願意與人交談,除了唯一的朋友外都是獨來獨往。
放學後,顧宇同往常一樣來到這處小巷。
“咪咪...“
隨著幾聲呼喚,幾隻小貓從暗處露出身影,怯生生的看著眼前的人。
顧宇從書包裏拿出幾根火腿放在地上,伸手招呼起小貓來。
受到食物的誘惑,小貓們一隻隻地從暗處爬過來,警惕地叼起火腿爬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才放心地吃了起來。
“顧宇,原來你在這兒啊!”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是紀一航的聲音。
“不是說好放學一起走的嗎?你怎麼先走了,”
紀一航大步跑向顧宇,一把摟住顧宇的肩膀,濃烈的木質香味撲進他的鼻子,奇怪的是他並不討厭。
“我要來這裏喂貓,怕耽誤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