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利用人類殘存的一絲對孩子的善良和鬆懈,才讓這對父子屢屢得手,連續殺死了四個壯年,並從他們身上得到了足夠的食物和武器。
其實,江城在上一世摸爬滾打了十年,也知道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民的疾苦,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衣服,一切都要靠撿、偷、搶。
他們在城市之中流浪,漸漸的吃的變得越來越少,他們經常饑一頓飽一頓,有的時候甚至兩三天都吃不上一頓飯,迫不得已,他們不得不搶劫殺人,這種在陽光時代罪惡至極的事情,在末世中發生,卻顯得稀鬆平常,變得再正常不過。
胸口處,那致命的傷口正在緩緩蠕動著,帶有治愈效果的元氣,飛速縫合並修複著破裂的心髒,一會的功夫,血止住了,傷口也停止了蠕動,那裏長出了新肉,粉嫩異常。
這對父子發現自己已經出現了幻覺,眼前青年胸口處的致命傷,居然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自己愈合了。
如果不是胸口破開的口子和殘留的血跡作為證據,這對父子還真以為他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你,你為什麼沒死?”漢子驚恐地看著江城,他拉著那個小男孩一步步後退,他們滿臉都是驚恐的神色,嚇得連走路都有些不穩。
江城撫摸了一下完好如初的傷口,之後他端起了手中的大口徑狙擊步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男人和孩子。
隻要輕輕扣動扳機,他就能結束這兩人的生命,他們的腦袋將會被超大號子彈炸得粉碎,他們剛才想殺了江城,可江城在看到那個孩子眼中閃爍的驚恐目光的時候,他還是心軟了。理智告訴他要殺了這對父子,可真正到了要開槍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他自問自己不是那種太過婦人之仁的人,可是當他麵對這個身高不過他臀部的孩子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心灰意懶,幹什麼都沒了興致。
那隻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世界為何為變成這樣?
“你們走吧!不要讓我在看見你們。”聽到這句話的漢子如蒙大赦,他拉著男孩的手,飛速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幕之中。
這一刻,江城忽然覺得自己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致,那隻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可剛才卻如此狡詐的給自己來了個致命一擊。
江城不是不能躲避,他在被殺那一刻隻是太震驚,他不敢相信,連一個十歲的孩子也敢殺人。
這個世界真的變了,人與人之間再也沒有了信任可言,也許,一對相處了半輩子的夫妻,都可能為了一包方便麵而殺死對方。
這樣的事情在海城的底層之中,屢見不鮮。
頹敗的一腳踢開製衣廠的大門,江城很快就找到了那間裝滿了軍大衣的倉庫,當江城打開倉庫的那一刻,發現裏麵居然有幸存者。
倉庫鐵門被一腳踢開的那一刻,幾個蜷縮在軍大衣之中取暖的人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們迅速拿起手中的武器,一臉警惕地看著江城。
倉庫裏一共有四個人,應該都是沒來得及逃跑的難民,他們兩男兩女,都很年輕。
此刻,這兩對男女都一臉警戒地看著江城,神色之中頗又不善,仿佛一言不合,就會殺死對方。
“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拿一件軍大衣。”江城淡淡地說到。
四人看見江城肩上扛著的重型狙擊步槍後,凶惡的眼神中有多了一絲驚恐,被這種狙擊步槍擊中,不死比死更可怕,那種狙擊步槍,打在腿上,一下便能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殘廢。如果在這殘酷的世界殘廢了,那絕對比死更殘忍。
四人眼睜睜地看著江城拿起一件軍大衣,之後套在了身上。
四人都沒有問起外麵那對父子的情況,他們實在不敢激怒這尊拿著重型狙擊步槍的男人。
穿上軍大衣後,江城頓時覺得自己被一股暖氣所包裹,前胸後背都沒那麼寒冷了,他拍了拍沾滿灰塵的軍大衣,把狙擊步槍扛雜事肩膀之上,準備離開。
“這位先生,你能帶上我嗎?”就在這時,一個一直都沒說過一句話的女孩,忽然向前走了兩步,同時一臉期待地看著江城。
“小香,你瘋了嗎?你和他才剛剛認識,你就不怕。”女孩的同伴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到走到門口的江城已經轉過身來,正一臉詫異地打量著他旁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