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裝飾是外邊低調，內裏寬敞舒適。可即使這樣，密閉的空間還是讓甄嬛有些拘謹尷尬。
“京都城南那邊有市集，十分熱鬧，我帶你去看看。你雖然離宮後一直在宮外，但是應該鮮少有機會出去轉一轉。”我盡量讓語氣輕快些，不想讓她覺得不自在。
“城南集市？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最後一次去，似乎是進宮前。”甄嬛回憶著說道。
“糖人、冰糖葫蘆、雲吞、甄糕、甜品署的點心，等等有好多小吃，可有你喜歡吃的？”我溫柔的問道。
皇上的話，讓甄嬛想起了以前逛市集的情景，“以前去市集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買點甜點署的點心，然後去茶樓聽說書先生說一些新奇的故事。”
“好，我都帶你去一遍。”
甄嬛緩緩抬起頭看向皇上，皇上溫柔的樣子的還和以前一樣，隻是眼中的東西似乎與以前不同。
淩雲峰離市集不近，馬車需要行駛半個時辰才能到。
我看著還有些時候才能到市集，思索片刻，認真起來，對著甄嬛說道：“若還有機會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傷心離宮。”
甄嬛滿眼複雜的看向皇上，腦中閃過之前發生的事情，眉頭緊緊蹙起來。
“皇上，臣妾是廢妃，說這些已無意義，臣妾隻想後半生常伴青燈古佛。”
我看真她戒備的神情，無奈的說道：“你後半生無論想如何過，我都會成全你。你無需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
甄嬛聽了皇上的話，緊張的心稍稍放鬆。
我將手隨意搭在腿上，靠著馬車內壁，看著甄嬛柔順謹慎的樣子，不禁感歎，六宮的顏色不及她一人。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而你的一顧卻讓我心碎，你的一顰一笑皆讓我揪心。”
聽到皇上的話，甄嬛的心確實動了一下，眼中微波浮動，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將眼神移開，神色也逐漸變得晦暗，“皇上以前也曾說過喜歡臣妾容貌。”
“嬛嬛的容貌，我的確喜歡。但是，倘若這副容貌下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動心。”我凝視著他的眼睛，接著說道：“你信不信，如果有一天你頂著別人的容貌出現在我麵前，我依舊會對你動心。隻因皮囊隻能加成一個人好感，而心動卻是因內在的靈魂。”
甄嬛用理智壓下心中的悸動，眼中掠過質疑，嘴角浮現譏笑。若不是自己與純元五分相像的容貌，又怎麼會引得皇上的另眼相待。
“皇上的話依舊這樣甜蜜，想必純元皇後在世的時候，皇上也是這般說的吧。”話音剛落，甄嬛才意識到自己這樣說冒犯了皇上，於是跪在皇上麵前，倔強的請罪。
我將甄嬛扶起，說道：“你身子弱，別動不動就下跪。而且現在我也不是皇上，你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
預料中的震怒沒有到來，甄嬛沒想到皇上現在是這樣的反應，純元皇後是皇上的逆鱗，任何人都不敢貿然提起，她剛才也是一時激動，才不忍不住說出了口。
我看著甄嬛這個樣子，心裏有些心疼，於是說道：“一開始我確實覺得你像純元，但是後來我發現你與她不同，在我心中甄嬛隻是甄嬛，與他人無關。”
我希望能解開深深傷害過她的那個心結。
甄嬛嘴唇微啟，似乎沒有料到皇上會這樣說。她收回思緒，眼中溢出痛苦之色，說道：“臣妾隻不過是‘菀菀類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