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桐花(1 / 1)

燕衡安不動聲色地關上了客房的房門,頓時一環環水波從下往上升起,泛起了點點漣漪。

從裏麵伸出了一隻瓷白的手,與燕衡安十指相扣將她輕輕拽入了水波之中。

燕衡安百無聊賴地躺在遺情的軟榻上,手上還挽著她的一縷青絲,好不愜意。

這小晚乃是司空門排名第三的馭靈師,人人皆稱她為遺情大人。她有著一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明明是嬌憨明媚的長相,卻通體充斥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壓。

叫燕衡安來說,如果自己是男兒身定會死皮賴臉地娶她為妻。

“小晚,話說,我同謝應安道的話,破綻已經夠多的了,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這謝應安沒想象中那麼天真 。靈根我測了,果不其然是天靈根。隻不過,沒想象中那麼純淨。”

“還有,賀子期你調查清楚了嗎?他怎麼來了淮安,還和謝應安當了兩年的高中同學。這賀家究竟在搞什麼?”

“昆侖內門的弟子,你們都提前打點好了嗎”

“哎,小晚。說來好笑,巫九竟然沒給謝應安開過靈瞳。可真是怪。”

遺情側坐在她的身旁,手指有節奏地敲打在軟榻,墨色的長發垂在肩頭。“賀子期是賀家的老幺,她生母是人間的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不過同賀衝也就是露水情緣,感情不深。所以,賀九在賀家並不受寵。據賀家內探給的消息,是因為賀子期差點把賀子琛給打了個半死,賀衝一氣之下給他流放到了南華的地盤。”

這北華和南華向來水火不容,靈域的京督府肯定不會管這等小事,但北華自己的路督府,不可能沒注意的。這是羊入虎口,把賀子期往死裏逼啊。

“昆侖這幾個內門的弟子兩日後就會到。”遺情拍了拍燕衡安的肩膀示意她起身,“那幅畫,柳寒燈拿走了。”

“嗯。”燕衡安沒有再多說,但神情間滿是止不住的落寞。

“你的靈力現在隻能使用三成,柳寒燈自是有他的打算,你應該明白。”遺情望著她的背影說道。

京督府曆來的規矩,在人間,靈域和嬈疆的靈使皆是隻能使用四成靈力。

燕衡安沒答,眼神盯著眼前那塊繡有青山的屏風,隻停頓了片刻。“畫上的人,長得真的和我無二嗎?不對,應該是。我真的很像她嗎,連謝應安第一次見我都那樣說。看來是真的像.......”

謝應安早早地起床,剛準備敲門叫醒燕衡安時,手機便響了。

“喂?您好,哪位?”

“桐花公園,後果自負。”

“哈?”隨即傳來的是一陣嘟嘟聲。謝應安隨手抓起了冰箱裏的麵包片,狂灌了一口涼水。留在桌子上的還有兩個被揉的皺巴巴的芋泥派。

謝應安拿了一個黑色鴨舌帽戴在頭上,蹬著他的單車便出了門。盡管,微風和煦,路旁更是時不時傳來兒童的嬉戲聲。但謝應安越來越疑惑。怎麼今天路上的人比往日多了許多。奇怪,真是奇怪。

但直覺告訴自己,趕緊去桐花公園見燕衡安才是最重要的。這女人,今天早上不知道吃什麼槍藥了,火氣這麼衝。剛才在電話裏的語氣冷冰冰的,像一盆冷水,讓他從頭濕到了腳。

桐花公園以桐樹花而聞名,但如今早過了看桐花的季節,所以人並不多。

他和九姨來過一次,一簇簇桐花擁在一起,遠遠地看就像大片浮動的彩雲。來時燦爛,去時留下一地芳華,清香遠揚。

謝應安壓了壓頭上的帽簷,剛轉過身,便看到燕衡安站在一棵桐樹下,奇怪的是。那棵樹本早應枯死的。現在不僅恢複了生機,甚至在這個季節開了大簇大簇的桐花。謝應安竟然看到花樹周圍飄溢著滿滿的詭異之氣!像大片大片的黑雲伴著調色盤似的朱紅,腦子裏蹦出來那句“角聲滿天秋色裏,塞上燕脂凝夜紫”

靈瞳,見生死,辨靈異,曉往生,非異人,不可見。

人間四大術族:南華賀氏,北華齊氏,東華上官氏,西華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