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死！他逼死了我的臨娘！我與她說好，回來就娶她的......他該死......”
劉書伏在桌上哭了起來，聲音嘶啞。
“嗬，是這樣嗎？”
見劉書沒有回答，蘇婉卿又問了一遍。
“本宮問，你心裏當真是這麼想的嗎？”
劉書因為哭泣聳動的肩膀一下子停了下來，臉埋在臂彎裏，看不清神色。
他說:“臨娘與我一同長大，我們早就互許了終身，你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有多開心，我想著終於可以娶到心愛的姑娘了......”
蘇婉卿聽不下去了，打斷他的話。
“真虛偽啊，劉書。我想你應該也知道與劉浩一起逼死臨娘的，還有你的父親吧，怎麼隻對付你弟一個人呢？”
“他畢竟是我的父親，養育之恩......”
“這就是你四處遊學學到的？淨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除了能把你自己彰顯的更清白，沒有半點用處。”
“你......”劉書下意識想要反駁，可撞上蘇婉卿冷淡的眼睛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反而想要避開。
因為他心裏清楚，蘇婉卿說的是事實，她仿佛透過他體麵的外表看到了內裏早就被腐蝕透的靈魂，讓劉書無處遁形。
為什麼不殺父親呢，反正已經借了錢了，多借一點也不多，而且暗網新推出了優惠活動，第二單半價。
可是他再怎麼怨恨厭惡，也不得不承認現在一切都是父親給的，他享受著侍郎家公子的身份帶來的便利，如果父親沒了那他就會失去現有的一切，他的仕途，他的未來。
但劉浩死了就不一樣，他就是劉家唯一的繼承人，到時候劉家所有的資源都會向他傾斜。
蘇婉卿無情的揭開了劉書的遮羞布，讓他直視自己心中最不願觸碰的肮髒之地，他忐忑慌張，就像藏在泥垢裏的蛆蟲，突然有一天，清水將泥垢衝刷，露出了裏麵肮髒扭曲的自己。
劉書也不知怎麼想的，最後竟也想通了似的坦然接受了自己卑劣的一麵。自暴自棄的想到底是一家人，流著一樣的血，一樣的自私、不擇手段。
“劉書，你可認罪？”
“我，我認......”
蘇婉卿起身，“那便隨我去大理寺走一趟吧。”
劉書猶豫片刻，開口祈求道:“公主殿下，我死後，能不能把我和臨娘葬在一起？”
按照大夏律法，殺人償命，更別說殺得還是血緣親人。
“你沒有資格和我提條件，況且葬在一起，是想死後也讓臨娘不得安生，還得繼續照顧你嗎？”
劉書再次啞口無言。
在蘇婉卿看來，臨娘從小在內宅做下人，沒有見過外麵的男子，這才對劉書幾句甜言蜜語動了心，日子過得苦總要給自己一個盼頭。
再加上又是不能違背少爺，才與他互通情誼，不然真的會有的喜歡上一個需要自己整日操心，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的人嗎？
她調查過，臨娘那姑娘識幾個字，最喜歡讀一些山川遊記，想來她也是不甘困於內宅，一生圍著男人轉悠的。
如今脫離了世俗的軀殼，希望她能去好好看看這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