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覺睡一年(1 / 2)

仿佛被刺了一下。

頭部傳來鈍鈍的痛感,賀持盈有些難受的睜開雙眼。

眼前不是熟悉的煙青色帳子,而是銷金撒花帳子,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縈繞在屋內。

身下的褥子又厚實又柔軟,抵擋了早春的寒氣,屋內燃著銀絲炭,溫暖而無煙,這絕不是她的閨房。

“穀雨,穀雨。”

賀持盈撐著身子瞧了瞧屋裏後,下意識的喊著自己的貼身丫鬟穀雨,這裏的裝潢和擺設,都快趕上榮安伯府的正院了,斷不可能是自己家。

“姑娘,你醒了?”

穀雨從外間走過來,貼心的給賀持盈墊上軟枕,讓她能安穩靠著。

“這是在哪兒?”

穀雨的身子幾不可察的顫了顫,語氣如平日裏一般,“當然是在咱們府上啊,姑娘昨日暈了過去,大夫來看過,說是有些風寒,可不能再受涼了。”

穀雨找來一件蕊蝶紋的裘衣為她披在身上,賀持盈看著這裘衣,陷入沉思,她沒有這麼一件兒啊,裘衣貴重,府上隻有父親母親並老夫人才有的。

這衣裳上繡的蝴蝶,隱約能看見裏麵織的金線,靈動得跟活了似的,她哪有這麼好的東西!

“你說我昨日暈過去?今日可是三月十二了?”

賀持盈緩緩起身下地,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是自家府上,又怎麼可能是自己的閨房,她撐開窗戶,偌大的院子裏甚至有架秋千,院內已有幾分春意,這分明不是榮安伯府!

一動,嘶~頭更痛了!

“姑娘說笑了,今日已經是三月二十了,你睡了一天,恐怕還有些暈乎,還是趕緊歇著吧。”

賀持盈還沉浸在自己的疑惑裏,沒注意到穀雨些微不自然的臉色。

“三月二十?那你怎麼說我昨日暈了呢?都過了九天啦?”

穀雨仿佛沒聽見似的,不回答她的話,隻自顧自朝著外間喊了一聲,“夏至,快去稟報主君,夫人醒了。”

這下賀持盈抓住了她話裏的重點,一把握住穀雨的手,嚇得穀雨抖了抖。

“什麼主君?”

“你叫誰夫人?”

榮安伯府的主君是榮安伯,府上一向是稱父親為伯爺的呀,什麼夫人,她哪裏是什麼夫人!

“姑娘,你怎麼了,主君就是你的夫婿呀!”

賀持盈腦子徹底亂了,她到底睡了多久,為何一覺醒來就有了夫婿,明明三月初,家裏還在給長姐議親,相看人家。

賀持盈腳步踉蹌的撲到鏡子前,鏡子裏映照著的仍然是她的臉,隻是有幾分病容,看著更加脆弱。

這張臉還是她,不是那借屍還魂的話本子裏說的那般,她還沒死。

沒等她多看一會兒,便聽見男子清潤而急促的聲音傳來。

“阿盈,你醒了?”

賀持盈目瞪口呆的看著門口那人,身著玄色錦衣,麵如冠玉,眉如墨畫。

她哪來的好福氣,能有這樣俊俏的夫婿?

憑她的庶女身份,這樣的男子也不會輪到她頭上來,當然,除非這人隻是個普通讀書人。

可普通人哪兒穿的起這樣的衣裳?屋子裏能擺的起這樣的擺設?

“醒了就好,可有哪裏不適?”

陌生的美男一把將賀持盈擁入懷中,語氣關切,想必是來的匆忙,衣衫上還帶著些寒氣。

“你是誰?”

賀持盈一把推開他,自己沒有借屍還魂,身邊也有熟悉的穀雨,說明她還是她,但她絕沒有記錯,三月十一那日,也就是昨日才對,去了護國寺,歸途中驚了馬,自己被一腦袋撞暈在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