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沒心思喝酒了,眨著眼睛問杜超道:“你是說米粒用近五千兩購置的船隻第一次航海就在風暴中沉船?”
“嗯……”杜超歎口氣,就像是他的五千兩沉入海底一樣幽幽道:“米粒考慮到路程較遠,特意高價購置的巨船,而且還不惜高價請工匠進行改造,因為當初簽訂契約是用海船做抵押,我們銀號特意派人去查看過船隻,回報說絕對是物有所值。”
謝凝猛灌一口茶水算是壓驚,繼續問道:“你確定來人是米粒?不是別人跟銀號開玩笑?按理說米粒如今欠下銀號巨債無法償還,竟然還敢回來?”
杜超點點頭,有些感慨道:“要說這米粒也算是一號人物,事實上他現在也算是小富,即使這五千兩不在,想必他也有個千八百兩的身家,隻是他這次回到長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家財盡數散給出海遇難夥計的家眷,甚至今天還帶來一百兩,說是給銀號派去監督的夥計一個交代。”
“噗……”謝凝驚得一口茶水噴的像是下雨,問道“當真?如此說來他還有心東山再起?”
“當真!”杜超點點頭,有些難以啟齒道:“凝兒哥,米粒聲稱自己是發財心切,在船隊準備不充足下出海,才引起此次失敗,這次他打算從頭開始,希望我們能夠再次撥給他五千兩的貸款,一方麵他研製耐用的船隻,一方麵他準備先從陸路前往天竺去伐木,隻是……”
“隻是這一次他承諾的還款期限較長,而且是很長!”謝凝扭著脖子,已經想到米粒的目的,這位看來也是個倔驢,不過凝兒哥欣賞他,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杜超絲毫不敢介意謝凝插嘴,點點頭接著道:“他希望能讓我們寬裕他三年時間,他打算用三年時間打通這條商路。”
謝凝擺擺手,再次打斷杜超,淡淡道:“如果我沒記錯,他從前貸款的用途就是倒賣些古玩什麼的。告訴他,五千兩不行,給他貸款一千兩,要求他沒有銀號允許之下不能遠行,給他一年時間,不管他是回去倒賣古玩還是人口,如果一年後能把一千兩翻成五千兩,再來找我們貸款。”
杜超猶豫一下,還是有些無奈的開口道:“凝兒哥,若是這一千兩他還是賠上……”
謝凝翻個白銀,嗬嗬一笑道:“你怎麼不祈禱他盡快還錢?經過這麼一次挫敗,這個米粒相信會謹慎許多,我記得他好像年紀不大吧?好像也就是我這個歲數。我現在還真有點欣賞他,就憑他沒用餘下的家財從新起步,而是散給遇難者家屬,我謝凝就願意幫他這個忙。但是你且記住,他還有可能是破罐破摔,如果不讓他從小本買賣中再次磨練一下心性,他難免再次浮躁。”
杜超也算是聰明,很快明白謝凝的意思,欽佩道:“米粒確實和凝兒哥年齡相仿,隻是沒有凝兒哥你睿智,聽說當初凝兒哥可是僅憑十五貫錢發家!”
“少他娘的拍馬屁!”五六千兩現在對銀號不傷筋不動骨,謝凝也知道這種事情難以避免,拍拍杜超肩膀道:“你且記得,如此等情況必然還會出現,屆時如果我不在,你就需要看清形勢,這個形勢不一定是主顧還款的能力,最重要的就是主顧的人品,如米粒這種欠下巨款肯露頭的人,我們寧願撒些小錢給次機會。”
杜超點點頭表示受教,卻突然一拍腦袋,不好意思道:“凝兒哥,我下午來的時候米粒也一同跟來,隻是他一直在府外。”
謝凝擺擺手,起身道:“不用帶他見我,你去處理吧,這些天見到的生人都不是什麼好鳥,我怕一來氣捅他幾匕首。”
這算是變相的送客,杜超當然明白謝凝的意思,躬身告辭離去,謝凝也懶得再操心,因為現在似乎有更麻煩的事情,不知道薛五和薛二背後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不是,那凝兒哥就真的要考慮是不是要在唐朝來個歐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