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吾泠捂住雙眼,呼吸聲極為粗重。
血已經止住了,張津易控製住發抖的手,越到這著那個時候越要冷靜,他心裏不斷默念著。
幾年前他能夠救沈琉墨一命,如今也可以。
用衣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張津易口唇幹燥,精神高度緊繃,鼓起勇氣刺穿了第一針。
兩側皮肉慢慢聚攏起來,最後一針落下,張津易幾乎瞬間失去了力氣癱軟在地,蕭吾泠顫聲問他,“如何?”
張津易沒有回答,就這樣坐下地上用手指搭上沈琉墨的脈搏,發現正在慢慢恢復平穩的脈搏後,張津易仰頭倚靠在床邊,許久才悵然一笑,和蕭吾泠對視著。
“陛下,欠我兩條命了。”
“朕封賞你,等回宮朕就封賞你。”知道張津易這樣說就代表已經脫離了危險,蕭吾泠緊貼著沈琉墨慘白的臉頰,喜極而泣,沙啞的聲音不住凝噎,“你救了朕的皇後,朕的太子,朕……”
“不是。”張津易打斷他,吐出胸口的濁氣,覺得現在該把真相告訴他了。
“四年前殿下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
“你在說什麽?”蕭吾泠難以置信,幾乎瞬間白了臉色。
“你們大婚的第三個月,當時正值隆冬,臘月的長階冰涼刺骨,結了一層寒冰,殿下跪了整整兩個時辰。”
“那時比今日還有凶險一些,殿下整整昏迷了十幾日才醒來,寒氣入體,渾身猶如死人般冰涼,雙腿也幾乎不能站立,如今依舊能夠懷上孩子,臣不知是該說陛下的福分,還是殿下的福分。”
第59章
“為何朕從來都不知……”蕭吾泠失神一般呢喃道。
“起初失了孩子, 殿下怕被責怪,後來覺得說與不說都一樣,但臣認為陛下你應當知道。”沈琉墨一開始求他保守秘密, 就是自責加上怕蕭吾泠責怪。隻是如今張津易看得清楚, 蕭吾泠並不會因為這件事對沈琉墨如何, 反而心中隻有愧疚。
受了這麽多苦, 該讓他知道的,不然豈不是白受了。
蕭吾泠閉著雙眼,冷硬的麵龐充滿愧疚和悔恨, 他身體嘭的一下砸在床邊,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終究什麽話都沒說出口。
不知是誰歎息一聲, 張津易扶著床沿站了起來,拍了拍蕭吾泠的肩膀, 起身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蕭吾泠。
房間裏依舊充斥著濃鬱的血腥氣,沈琉墨安靜躺在床上,肚子已經扁平了下去, 隻留有一道扭曲的疤痕, 蕭吾泠趴在床邊貼著他的臉頰, 不知是誰的淚水劃過,蕭吾泠嚐到了一絲微鹹的味道,“墨兒, 怎麽不與朕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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