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這身子真是不爭氣。”沈琉墨嗟歎一聲,難怪嗓子裏疼得很,說話也艱難。
“怪朕。”萬事不可操之過急,他竟連這點道理都忘了,沈琉墨剛好,應該再養上一月的。
要是知道蕭吾泠心裏的想法,沈琉墨該後悔方才的話了。
“陛下照顧臣許久,今日應該又有很多事務沒處理吧。”沈琉墨道,似乎總是耽誤蕭吾泠處理國事,再這樣下去,又要有官員彈劾他了。
“一日半日的,不妨事。”若事事都要他親力親為,還要那些臣子作甚。蕭吾泠正想將權力下放,有些事務也該交由旁人處理了。
“這些事臣也幫不上忙。”沈琉墨道,“陛下快休息吧,夜深了。”
“朕陪你。”蕭吾泠脫了外衣上床,“朕還不困。”
“陛下不困,可臣可要睡了。”沈琉墨動了動,從蕭吾泠懷裏挪出來,背對蕭吾泠閉上了眼。
“那朕也睡了。”蕭吾泠湊過去,從背後一把將人攬住。
寢殿寂靜無聲,不多時蕭吾泠呼吸平緩,沈琉墨複又睜開了眼。
身上實在難受,又睡了一日,他現在其實睡不著,睜著一雙清明的眼轉了個身,麵對著蕭吾泠。
手心往下捂在自己下腹,自從那個孩子已經四年了,不知道這次是否仍舊可以懷上。
方絮出宮嫁給了祁王,蕭吾泠手裏有可以製衡他們的籌碼,柳昱正得蕭吾泠器重,柳家的新秀也正準備步入朝堂,中宮獨寵,後宮空置。
似乎一切的心願都將了了,沈琉墨活得卻更累了。
如今的一切,都是存在於蕭吾泠願意寵他的基礎上的。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第二日沈琉墨除了嗓子沙啞難受,身子有些酸疼外,基本已經好了。
日頭正好,沈琉墨被阿七扶著出去走了走,四月正是不冷不熱的季節,陽光照在身上尚有幾分暖。
院外微風習習,呼吸間都是輕鬆的氣息,蕭吾泠不在的時候沈琉墨時而發呆,坐下院外聽著周圍細小稀疏的聲音,思緒由遠而近。
怎樣才能告訴蕭吾泠,方絮隻是個頂替他的冒牌貨呢。
他的一家之言,蕭吾泠會相信嗎,是否現在的他,與兒時相差甚大,以至於蕭吾泠從未想過那人會是他。
與之相比,方絮難道要更像兒時的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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