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根本不在乎這個名義上的皇後的生死,蕭吾泠反而正麵對上了蕭吾儻,嗓音冷淡,“方絮在哪兒。”
方絮……蕭吾儻下意識看向沈琉墨,見那人垂著眸子,似乎毫不在乎,暗道幾聲有趣,真是有趣。
作為蕭吾泠明媒正娶的皇後,這些年處處被方絮一個戲子壓一頭,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好皇兄心心念念的也是方絮,沈琉墨這個皇後還真是能忍。
“皇兄寫下傳位詔書,本王就告訴你方絮在哪兒。”蕭吾儻打量沈琉墨一番,又將目光對準蕭吾泠。
本來想速戰速決,可事情出乎他意料的有趣啊。
——
牢房咯吱一聲被打開,看守的牢頭不耐煩地催促,“趕緊進來!”
他們被關押的牢房在監牢的最裏麵,這裏常年不見陽光,一股發黴的腥臭味,地上到處是幹涸的血跡,周圍的牢房裏還關著幾個半死不活,渾身皮肉都要腐爛發臭的犯人。
肮髒的環境讓蕭吾泠皺起了眉,沈琉墨卻在他麵前率先一步走了進去。
一身素色長衣不染纖塵,挺直的脊背,鋪滿了墨色長發,加上一張容顏精致的臉,怎麽看都與這裏的環境極不相符。
“你也趕緊的!”牢頭把目光從沈琉墨身上拔下來,轉身對上蕭吾泠毫無感情的雙眼,莫名渾身一冷,嘴唇一哆嗦。
好在蕭吾泠很快也走了進去,牢頭趕緊鎖上牢門,對著蕭吾泠的背影呸了幾聲。
“一個階下囚而已,狂什麽狂!我呸!”
牢裏鋪滿了稻草,蕭吾泠看著沈琉墨整理出兩捆幹淨的稻草,留了一捆給他,自己抱著另一捆去了角落。
他不懂沈琉墨為何要跟來,明明沒有必要來送命,現在做的事也是一如既往地可笑。
難不成還念著他們那一點夫妻情分?
蕭吾泠在距離沈琉墨最遠的空地上坐下,兩個人就這麽安靜地待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牢頭來送飯菜。
記恨著蕭吾泠那一眼,牢頭手一鬆,飯菜直接倒在了地上,“兩位想必山珍海味吃多了,不如就嚐嚐這地上的食物什麽滋味吧。”
蕭吾泠靠在一邊閉著雙眼,充耳不聞,沈琉墨倒是往牢頭的方向看了看,但一雙眼裏沒有喜怒,波瀾不驚。
夜晚的牢房裏充斥著犯人的呻·吟與獄卒的嗬斥聲,他們這邊算是安靜的,依舊讓人整晚難以安眠。
天將破曉,外界的光亮牢裏卻看不到,隻有幾盞昏暗的煤油燈劈裏啪啦燃燒著。蕭吾泠聽到走動的聲響,緊接著就聽沈琉墨喊了牢頭一聲。
“叫什麽!再叫扒了你的皮!”牢頭一甩鞭子。
“勞煩大哥幫我打些熱水。”沈琉墨從腕上取下一枚玉鐲,遞給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