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鄉,杭州故裏,樓心月依靠在圍欄上,安靜的欣賞著眼前的美麗。
這樣好的陽光,這樣愜意的生活,她許久不曾享受了。
上個世界閉上眼的時候,她其實是不想死的,是啊,誰想死呢?
現在,既能重活一回,又得了這樣健康的身體,她真的,很開心,很滿足。
不多時,一陣風起,百合取出一旁的披風,及時為她蓋上,“小姐,起風了,雖說有太陽,可終究是入了秋,仔細身體才是”。
心月懶懶應下便不再做聲,直愣愣的看著湖麵。
“再過一會會兒,對了,爹那邊怎麼說”,
“回小姐,老爺那邊操作大半年了,也搭進去很多銀錢,隻是還是不行,這次是今上登基後首次選秀,很是嚴苛,便是搭進去再多錢……也沒用”。
猜到了,她不過是還想在掙紮一下而已,有錢有顏家中獨女,父母疼愛,這簡直是她上輩子中彩票都不換的人生,“罷了,也不一定能選上”。
百合在一旁沒敢回話,實在是這話存活的幾率,實在是小。
“小姐想通了便好”。
半月後,樓心月乘上趕往京城的馬車,馬車內部裝修低調精致,配有許多的小部件,倒是讓她心情格外愉悅,一路上基本都在上邊未曾下去,吃吃喝喝睡睡,搖搖晃晃就到了一處宅院。
百合扶著她下車,“小姐,這是夫人為了方便您在京中落腳,特意置辦的院子,咱們快些進去吧,裏邊定是已經妥當了”。
心月扶著她的手進去,整一個軟骨頭的形象,一路到北,確實不錯,處處透著南方水鄉的韻致,且還額外添加了她喜歡的配置。
比如薔薇,比如玫瑰,比如竹林,再比如湖中亭。
“等會兒我會寫封信,你給寄回去吧,讓父親母親也能夠安心些”。
百合自然是歡喜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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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鴻雁高飛,心月一身芙蓉色旗裝,發上僅配一同色係釵,看上去簡單的不能再簡單,渾身透著一股溫柔嫵媚的勁兒。
偏生她眉眼間又帶著絲絲淡然慵懶的氣息,遠遠看去極為出挑,屬於人群中一眼相中的一款。
候場區內,有著許許多多不斷投來的目光,她不在意,卻略微煩躁,隨意找了一個背陰的角落站著,漠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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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沒長眼睛嗎,拿這麼燙的茶水澆在我身上?”。
心月甚是無聊的看去,隻見一隻花孔雀對著個小鵪鶉在叨叨叨。
安陵容害怕的垂著頭,睫毛都在微微顫抖,“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住,我……我賠給你”。
夏冬春並不買賬,這樣喜慶的日子給她來這出,不是存心找人晦氣嗎?
“誰稀罕你賠錢,你知不知道今天多重要?還有,你哪家的?”。
“我……我叫安陵容,家父是……鬆陽縣丞安比槐”。
“果然是窮鄉僻壤裏出來的貨色,這般不懂規矩毫無教養”。
這話屬實有些嚴重,不過,總歸是一個既占著理,那麼不饒人也是應當的,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另一個既然做錯了,那也就合該擔著。
這樣的事情還真說不清,全看闖禍人的運氣,碰上個脾氣好的許就過去了,像現在這樣碰上個脾氣暴的,也就隻能自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