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留院前水池旁
李淳風雙腳蹲在青藍色的水池沿上,看著清澈見底的水池,目光隨著池中幾條巴掌大小,赤首白身的魚兒來回遊動,嘴角微微上揚,眼帶笑意。
似是想到了什麽,不禁笑意愈加濃鬱。
一拍胸口儲物袋,取出原本屬於張護法的木黃色酒葫蘆,拿在右手中,左手拔去葫蘆塞,緩緩朝著幾條巴掌大小的遊魚頭頂倒去。
嘩啦!
大概兩酒杯的赤焰傾瀉而下。
李淳風第一次沒敢倒太多。
可當他看到遊魚沒有被驚跑反而爭先恐後的爭相吸吮時,不禁眉開眼笑。
許是童心未泯又加上少年時沒有玩伴,便覺得眼前這幾條遊魚甚合眼緣,抬起酒葫蘆又倒了一碗左右。
可能是赤焰酒中的靈氣通過池水的蕩漾傳遍整個水池的緣故,它們如同聞到了腥味的貓,一條條搖頭擺尾,扭動著二指纖臀,從四麵八方呲溜溜的都遊了過來。
一張張小指尖大小的嘴巴開合間,二指纖臀不停的搖擺更換位置。混像是一群嘰嘰喳喳玩鬧的稚童。
不知從何時起,張護法與莫師兄一同無聲無息間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莫師兄眯著眼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開口說道:
“赤炎宗南山小樹林擺攤去嗎?”
李淳風對於二人無聲的出現沒有感到驚訝,卻是對於外出擺攤倒是興致勃勃。
左手蓋好葫蘆塞,朝著胸口上一拍,雙手隨意拍打了幾下嶄新的淡青色法袍後,一臉笑意道:
“左右閑來無事,正好出去溜達溜達。莫師兄,何時走!”
莫師兄眼帶笑意,夾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味道。若論打交道攀交情,他自問還是有些道行的。
與張護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不遑多讓。
李淳風願意跟著一起去,莫師兄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甚至巴不得李淳風隨他一起出去擺攤。
他想要攀上李淳風這座未來堪比九華的巍峨高山,最佳出手時間自然是在他還弱小的時候。
經過一番細細思量,又根據作日穀口擺攤時的所見所聞,莫師兄有三分把握。
當他聽到想去溜達溜達時,莫師兄有六成把握能攀上李淳風這座大山。
莫師兄笑臉咪咪的看向旁邊的張護法,雙手作抓握狀,慫恿道:
“要不要一起?赤炎宗多是女修,皆是身材曼妙,風姿卓越的年輕修士!當然,築基期的修士也不在少數。”
張護法麵色不善的冷冷看了後者一眼:
“趕緊滾!”
李淳風見莫師兄言語神情舉止,似有所悟。笑著調侃道:
“在我們張護法眼中,世間再如何身姿曼妙的女修皆是紅粉骷髏,終將化塵土。他不好女色,亦不好男風。無欲無求,就愛喝酒。不要理會他。我們怎麽走!”
莫師兄眯縫著眼暗暗頷首,大為讚同。一拍腰間靈獸袋,一隻拳頭大小的土黃色蟾獸閃現在他的肩膀上。
呱!
李淳風上次沒有細看,眼下距離的近,這一看,不禁驚奇不已:
“真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這癩蛤蟆頭頂怎麽長著一朵花啊!不對,兩片葉子?還兩個顏色,黃色,綠色。這是什麽花,怎麽長它頭頂上去了。”
呱!
土蟾似是聽出了話中的意思,轉頭瞪著一雙死魚眼,怒目而視。
莫師兄得意一笑:
“此乃上古異獸。
它的天賦如同相貌一般出眾。是我修道至今最大的機緣。” 土蟾似已通靈,對著莫師兄便是呱!呱兩聲。似是在說:還是我家主人好。
李淳風嘴一撇,對著蛤蟆翻白眼。
莫師兄回頭對著張護法眼神閃爍道:
“那我們可就走了啊!你真不去?”
張護法自從嚐過上品赤焰的味道後,那下品赤焰是如何也不願再多喝一口,奈何趙靈兒送來的上品全在李淳風身上,喉嚨滾動間,淡淡說道:
“記得問問上品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