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先前見他被幾人攙扶時,一副顫巍巍站立不穩的樣子,不由得心情舒暢了幾分。
讓你將我扔進化靈池,還橫眉冷眼,活該。
當聽到要做他的屬下時,直接嗤之一笑。
須知,士別三刻,當刮目相看。現在攻守異形了,竟然還敢如此厚顏無恥。
李淳風冷哼一聲,不緊不慢的抬起雙腳,也學著莫師兄的樣子蹲坐在寬大的青檀木椅上,搖頭晃腦,眼中彌漫不屑一顧神色,嘴中發出讓人聽不真切的哼哼唧唧之音。
張護法見他一副完全沒有把自己看在眼裏的跋扈氣焰,眼皮狂跳了幾下,隨即拿出早就在無形中消逝的護法威勢,
喝斥道:
“不要仗著有法寶傍身,便覺得可以橫行無忌,目中無法無天,肆意挑釁山門規矩。”
……
“需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九州八荒浩瀚無垠,修行者自是多如過江之鯽,你不過隻是一條連水麵都躍不出的小魚,微塵中的一隻螻蟻。”
……
“其法器法寶多如牛毛,神通術法猶如浩瀚繁星。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你這井底之蛙怎知天地之窮極,光幻之陸離,百怪之千奇,法術之詭異……”
……
張護法驚雷之音響徹大殿中,莫師兄幾人往日裏沒少聽其嘮嘮叨叨,此刻皆是昏昏欲睡,若不是眼下場合不適,估計早已拂袖而去。
李淳風半醒半睡時,張起靈的名字突兀的竄入腦海中,愣了一下後,
遭天殺的。怎麽把彈指一揮間忘了……
那位小叔……灰飛煙滅!
低調。對。要學會低調。
囂張跋扈是要遭雷劈的!
猖狂前要先看看自身有幾斤幾兩!
李淳風正了正身子,性子也收斂了一些,隨意敷衍道:
“張護法教訓的是!弟子以後改!”
張護法見他言辭間陰陽怪氣,根本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嗬斥道:
“弟子就要有弟子的樣子,你看看你,蹲坐無狀,成何體統!”
李淳風於書中有所學,深諳吵架精髓,不為張護法言語所動,眼觀鼻,鼻觀天,繼續陰陽怪氣道:
“我現在是血煉山弟子,而且還是最核心的弟子。弟子以後會勤加修煉,為血煉山爭光,爭取將血煉山魔修道統發揚光大。”
張護法聽李淳風嘰嘰哇哇的聲音,恨的七竅生煙,卻又拿他毫無辦法。便不再糾結所謂弟子的身份,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稍稍平複一下心境後,轉而問道:
“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李淳風眼睛眨了眨,想了一下後,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凝氣期!一層!”
張護法冷笑道:“嗬嗬!你覺得本護法會相信你現在隻有凝氣期?還隻是一層!一層可以將靈力揮灑自如的散出體外?”
“愛信不信!再說,我現在都已經是血煉山弟子了,怎麽也不給我修煉功法啊,那我什麽時候才能錘你!”
李淳風見鬼說鬼話的道行大增。自持有了可以拿捏他的手段,言語間自然不留情麵。
張護法聞言,眼皮直抽搐,咬牙切齒道:“怎麽!化靈池都給了你一柄法寶,會不給你功法?”
李淳風雙手一攤:“沒有給啊!淬靈錘也不知道怎麽來的。”
“啊哈。還說沒有。沒有功法,那你是怎麽隨意調動運轉靈力的。”
張護法被氣笑了,
再也無法維持平常的那份上位者的氣質,變得就像是鄰家孩子爭吵時一樣。 “心隨意動啊。我的靈力自然會聽我話嘍!”
“哼!鬼都不信。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那些山門故意送到我們血煉山來的!”
“遭天殺的,這都被你們知道啦。化靈池底確實有一個人,他不讓亂說。”
“胡說八道!化靈池底怎麽可能有人。”
“你要是不信,可以跳下去看看啊。明明就是有嗎。”
……
三人聽著二人的談話,眼皮狂跳不停。
想想也是,一位看著十六七歲,而且還是一個剛剛踏入魔門的少年弟子,雖然長著一張略顯清秀,乍一看人畜無害的臉,可隻要一想到對麵那位,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這時,張護法突的站起身來,嚇了李淳風一跳,還以為是他要發作了。
不料,他隻是拍向儲物袋,一張黃色的符紙被他用兩跟手指夾著。
黃色符紙剛一出現,上麵便散發出淡淡黃光,一閃一閃。接著,有聲音從裏邊傳出來。李淳風一下子就聽出了那是馬長老的聲音。
“張護法,立刻到我這裏來,張長老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