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舒適夢幻的泡泡中乍醒,四周的空氣都生澀地要刺傷他的眼睛和喉嚨。

酒瓶被一路踢開,周拙走進南喪的臥室,將床上南喪的衣服拾起來抱進懷裏。

他一遍又一遍地嗅著,上麵已經沒有南喪信息素的味道了。但他仍然不放棄,額頭壓著那些衣服,躬身伏在床板上。

每一次,他為了肩上的責任,都沒有選擇南喪。

他總要讓南喪等他、找他,而每次他都來的太晚。

風從窗口吹進來,上午的陽光鋪了寬寬一片在南喪床尾,周拙失魂落魄地抬頭,看見光束裏漂浮的細小顆粒。

南喪是個睡覺不喜歡拉窗簾的人。

醒來屋子裏總是很亮很亮,他在床上賴很久的床,醒來以後喜歡把自己往前頭一疊,腦袋放在腿上,長長的頭髮被床尾的陽光一曬,通亮通亮的。

等趴夠了,南喪就會從床上起來,站在窗邊把手舉的高高的,伸一個很久的懶腰。然後「哈」的一聲開啟美好的一天。

但其實,周拙隻見過他這樣一次。

每次他離開的時候,天都沒亮。他很少陪南喪一起醒來。

周拙伸手在陽光裏抓了抓,那些漂浮物被他吵醒,避開他的手四處逃竄。

一直到視線模糊了,周拙才收回手。

在南喪家又住了一星期,第八天去門外拿易購寶上買的酒時,周拙碰見了抱著狗的女人。

那女人從樓上下來,見周拙往裏走,很快地過來打招呼:“誒,您好,您好。”

門先她一步關上了,不過好在周拙的手頓了頓,留出一條縫。

他的樣子確實邋遢,而且還從門縫裏瞧人,女人看清楚以後有些膽怯,說:“不好意思,我想問下,樓上住的應該是……周上將吧?”

周拙沒說話,目光移到他懷裏抱著的小狗上。

那是一隻看上去還沒有一個月大的小狗崽。

女人看他關注自己懷裏的小狗,幹笑了一聲,說:“噢,是這樣,我家狗狗懷孕的時候,我貼了張領養通告,周上將聯係到我,說等小狗出生以後願意領養一隻,可是你看這小狗……我聯係他半個月了,都聯係不上,所以就問了地址來送。”

他仰頭往上看,“我來兩次了,敲門都沒反應……不知道他還住不住這裏?”

周拙沉默了一會兒,冷聲道:“不住了……”

“這樣啊……那我再想想辦法聯係他吧……”女人有點生氣,“他打電話來找我的時候,聽起來很真情實意,還說是打算送給Omega的新婚禮物,沒想到最後竟然放了我鴿子……看來我隻能重新找人領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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