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衛旬一走十天,而十天之中程元秀一天也沒得安生。

衛家的女人們每天流水似的往她的房間裏麵送補品、送秘方,送溫暖、送愛心,努力做到心理、生理兩把抓,在治療好她身體疾病的同時緩解她的心理壓力,每天給她灌輸「孩子總會有的」積極思想。衛金勻、衛金梧這兩個已嫁為人婦的就更加大膽,直接來教導程元秀可以盡快受孕的房中術,總是害得程元秀鬧成大紅臉。

程元秀明白她們的心意,所以也從不推拒,隻不過為了腹中已有的孩子著想,她還是會偷偷把那些受孕的補藥倒掉。

程元秀還沒看透衛旬的心思,卻看出了衛家人是真心實意地對她好,在知道她可能不孕的情況下,也沒有放棄她。

可身為一個女人,最看重的莫過於丈夫的心思,所以程元秀雖說每天在她們的陪伴下很開心,可夜半無人時也難免會胡思亂想,她這樣隱瞞著懷孕的事來等待衛旬的反應,真的有意義嗎?就算衛旬對她隻是一時新鮮又能怎樣?她難道還有反悔、反抗,或者重新選擇的能力嗎?若是看到了自己不願看到的事實,那也隻是徒增傷悲罷了。

不知不覺,程元秀開始害怕知道衛旬的反應。

可不管她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十天轉瞬而過,衛旬回府了,他是以突然襲擊的形式出現的,秋狩還沒有結束,衛康也還在圍場伴駕,可他卻提前請旨趕了回來。其實若不是衛康堅持,他恐怕回來得會更早,因為在住進客棧後沒幾天,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他沒見到聖旨,也沒接到口諭,而且還住在客棧裏,這怎麼看也不像是秋狩該有的程式啊,再回想起臨行前家人奇怪的態度,他就更納悶了。

可他起疑沒多久,聖旨就真的頒下來,衛旬來不及細問大哥緣由就去圍場伴駕了。之後他幾乎每天都在思念程元秀,平時天天守著她倒不覺得有什麼,可驟然一分開就覺得哪裏都不對勁。晚上沒人陪著睡覺,早上沒人侍奉著穿衣,回房也沒人等著吃飯……衛旬這時才明白原來程元秀已經成為了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患上相思病的衛旬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成日裏蔫頭耷腦,打獵時最好的成果就是獵到了一隻野雞,還是個沒成年的。

見他如此,連皇上都覺得奇怪了,忍不住多次向衛康確認,「衛侯,這真的是你的三弟嗎?」

衛康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皇上。

到了第八日的時候,正在看著香囊思念程元秀的衛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之前就覺得臨行前家裏人很奇怪,總像是在密謀著什麼,如今想想,他們該不會是想趁他不在把程元秀給搶走吧?呃,不過他們要怎麼搶呢?衛旬迅速搖搖頭,不管怎麼搶,有這個可能性都不行!於是他當時就待不住了,向皇上請旨要離開。

皇上對隻能獵到野雞的他也沒什麼興趣,很大方地放人了。

而後衛旬日夜兼程地跑了兩日,終於在第十天回到侯府。當他殺回檄羽閣的時候,衛金僖正在房裏陪程元秀說話,衛旬停在廊下,抬手對著門邊的婢女做了噤聲的手勢。

「三嬸,你都喝了這麼久的藥了,身體有沒有覺得發生了變化?」

「唔,好像是變得好了些。」

「真的嗎?太好了。」

「你今天給我送的是什麼?」

「這些都是抹在身上的,大姐托人從西域弄來的,今天大姐有事不能來,所以我就去她府上跑了一趟。聽說這藥很管用,有很多不孕的女子,抹了它馬上就能懷上了呢。」衛金僖說完後臉色一變,立刻捂住了嘴,略有些驚慌地瞧著程元秀,片刻之後很小聲地說:「對不起啊,三嬸,我說錯話了。」

「沒事,你說得也沒錯。」

「三嬸,你也不太擔心了,三叔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事……」

內室的門忽然被人大力地推開,衛旬大步地走進來,衣袂微揚,掠起了一股塵土味道,「可我已經知道了!」

房中的兩個人均是一愣,衛金僖立刻站了起來,「三、三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衛旬陰著臉,「我回來得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