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彎新月懸於漆黑的夜空,倒映在池水之上,水麵猶如一麵平整的明鏡。夜風吹過,水麵泛起陣陣細碎的漣漪,波光粼粼,令人眼花繚亂。
水塘旁涼亭中燭光搖曳,一位身形修長的蔚藍色男子坐於亭中央,看著麵前的棋盤把著玩手中的棋子。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打破了院中的寧靜,隻見一個黑衣人走到男子的麵前,站定恭敬的行禮。
“公子。”
男子漫不經心的抬眸看向麵前的人。
身形偏瘦小頭發規矩的束在頭後,臉上戴了一個小巧的麵具遮住了右半邊臉,讓人看不清全貌。
但從那精致的眉眼中依然可以看出是個女子,一個長相不俗的女子。
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在審視自己,女子也沒有任何的慌亂,隻是低著頭鎮定自若的在一旁候著。
片刻後男子收回了視線語氣溫和。
“免禮,你就是今年的魁首,叫什麼名字?”
女子放下了手,仍然低著頭弓著腰。
“回公子,屬下名喚染月。”
男子聽見這個名字把弄著棋子的手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正常。
他細細思考這個名字,眼裏閃過一絲微光。
“你來穀裏多久了?”
“回公子,六年。”
男子聞言看向她。
“穀裏的試煉多少年一次?你參加了多少次?”
染月明白穀裏的規矩眼前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但還是恭敬的回答。
“回公子,三年一次,屬下參加了兩次。”
每次參加試煉的人數為一百人,但隻有前五十才有機會出穀,其餘的留在穀裏,等待下一次的試煉或死亡。
有的一次便出了穀,有的兩次,有的三次……也有的一輩子都隻能留在這裏做個隨時隨地都會消失的傀儡。
穀裏從不養閑人!
男子輕笑語氣溫柔:“你成長得很快,比我想象中的還快。”
染月依舊低著頭,對男子的話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六年前是他救了她並將她帶回了這裏。
他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加入他們。
她選了後者,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是想要活著的,最起碼她是這樣的。
他告訴她入了這裏的人沒有過去,這裏是一個新得開始,所以他給她取了個名字—染月。
而她在這裏一待就是六年,與世隔絕。
男子見她不回話也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
“你在這裏待了六年了,想出去嗎?”
染月平靜的眸裏出現波動,語氣卻依舊平穩。
“屬下,全憑公子吩咐。”
她的變化並沒有逃過男子的眼,隻見他緩緩的說道。
“那就去燕京吧!”
話音剛落,染月的身體不可控的僵了一下。
隨後抬眸看了男子一眼,見他眼裏的認真不似作假。
染月極力控製住的震驚,語氣更加的恭敬。
“屬下遵命!”
這是染月不曾想到的,因為這並不合規矩。
按照穀裏的規矩每次試煉成功的人都要接一年或者兩年的任務,才有機會被分到特定的地方執行任務,魁首也不例外。
即使知道不合規矩她也不會拒絕,她需要這個機會。
男子不再說什麼,直接拿出兩張紙遞給她。
染月雙手接過東西,便聽見男子的聲音傳來。
“一個人,一個地址。
這個人不能活著到燕京。任務成功後便去上麵的那個地址,會有人告訴你接下來該做什麼。”
染月將紙上麵的人和地址記下後,便將紙燒掉。
看著化為灰燼的紙,染月便主動退下。
“屬下明白。”
“屬下告退。”
染月剛走,院子的另一邊便走出一個俏影。
“見過公子。”
男子仍看著麵前的棋局,連頭都沒有抬。
“她到達燕京後適當放手,不要限製她。”
女子聞言一愣猶豫著開口:“公子,這似乎不合規矩。穀主和長老們怕是不會同意。”
男子的手頓了一下笑著開口:“還記得當年我將她帶回來時,你說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