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水澤,草木靈秀,好一派江南風光,若非是是暑氣逼人,這裏倒真是一塊休憩聖地。卻見一片林地裏排排甲士,長戈林立,好不威嚴。
“你們都聽好了,今天陛下有令,念你們作戰辛勞,暑氣炎熱,特許你們於林地紮營,今日是陛下體恤你們,來日作戰可要使出全力來,記住隻要能報了關將軍和張將軍的大仇,你們就是我大漢中興的大功臣,到時候封妻蔭子不在話下,甚至封侯,記住了沒有!明天給老子用力的砍吳狗!”為首走出一人,發冠之下英氣逼人,不怒自威,言語中夾雜著很濃厚的湖南口音。
“解散!”
到底這支部隊訓練有素,聞聽解散的命令之後,也沒有如別的部隊那樣轟然而散,而是各自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如此人群之中,唯有一人顯得與眾人格外不同,不僅腳步與大家不一致,甚至臉上沒有一絲絲笑容,要知道自己軍營能夠立在樹蔭之下,這樣的待遇可不是每一個軍營都有。
這人便是李顯,一名剛剛高考完,甚至還沒來得及享受美好的大學生活,就在昨天因為一次畢業旅行的意外睡過了站,再睜眼時,卻發現自己在這軍營之中,幾乎是費了一整個晚上才做好心理建設,自己穿越回了三國,成為了劉備的兵,而他卻還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危險。
“剛剛那個說話的將軍是誰呀?”李顯很艱難地張嘴
問道旁邊的王五。
“你昨天中暑了,怎麼連傅彤將軍都不認識了吧?你們都是荊州人啊。”王五一努嘴,顯然有些不可思議,問出這樣的問題。
傅彤?李顯在自己的腦海裏飛速搜索著關於傅彤的記憶,好像這個傅彤,隻在三國演義裏出現過一次,就是給劉備在夷陵斷後全軍覆沒,當下心頭一緊,旋即又問道:“五哥,這是何地啊?”
王五也略帶狐疑的看著李顯,然後答道:“這是夷陵山,所說是山,還不如成都的一半高,也就算個丘陵吧。”
這下絕了,李顯的心基本上是跌倒了穀底,還明天好好殺吳狗,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晚就得玩完,別想著殺敵了,想想怎麼活命吧。
王五看見李顯鐵青的臉色:“你咋了?又中暑了?”
“不是,你知道最近的水源在哪嗎?”
“從這往南走五十步就到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李顯緊接著又問。
“看日頭大概正午吧?今天不該你當值,問時辰幹嘛。”
李顯很無奈,轉眼一臉憐惜的看著那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王五:“五哥,謝了。”
李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自己把陸遜火燒連營的計策說出去,也無濟於事,一個小小的軍士起不到任何作用,尤其是麵對傅彤這樣寧死不降吳狗的錚錚鐵漢,被直接以擾亂軍心之罪當場正了軍法都是很有可能的。
該如何?又能如何
?問清了水源也無濟於事,夷陵山脈的水源最近也就是黃權部的戰船,但是人家是順流而下,如果陸軍敗了,非但水軍成了孤軍,甚至以當時的科技條件,想回到益州都是天方夜譚,所以他必須得跑出去,他必須想到能讓自己跑出去的辦法,他不是沒想過,棄了甲遊到長江裏,憑借後世的遊泳技巧,這個挑戰活下來純屬奇跡,就算真能到了江裏,那些食肉的大魚就能要了命,除非能有趙構那樣的大運,來一匹泥馬渡你。
現在問題就是,怎麼跑,往哪兒跑,他現在甚至一度抱怨自己為什麼不在黃權部而是在傅彤部,這個幾乎必死的情況,他必須得想辦法破掉,如果按照夏日白晝較長,他隻有五個小時的時間能夠準備,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今天他不當值,除了備戰,他有較多的空餘時間。
問題來了,那麼該怎麼逃?現在跑,直接就會被正以軍法,等到晚上,也是一死,被活活燒死,死在一堆亂兵之中,即使史書也不會留有名字,隻有一串戰死的數字而已,李顯不甘心,既然來了,要的就是匡扶漢室,絕對不允許自己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掉!逃!想辦法逃!抓緊一切機會逃!
......
“丞相加急文報!”但見中軍帳內,一名送信兵正在奮力奔跑,看起來像是十萬火急的樣子,看著偏斜的日頭,李顯再次心中一驚,時間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