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影稀少,一處轉角處,用棚子搭著,開著一家餛飩攤,鍋裏麵呼呼的冒著熱氣,一位老翁戴著黑色的帽子,穿著淺褐色的外衣,係著白色的圍裙,正在忙活。
“餛飩,剛出鍋的熱餛飩,冷冷的天兒正好吃~”一邊從鍋裏舀出熱騰騰的湯水,盛到灰白色的瓷碗中,一邊又不忘吆喝著。
再往前走,穿過路口,走進巷中,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兩側串起的大紅燈籠掛起,貼在牆壁上,像兩條巨龍,中間的匾額及其周圍小小的燈籠又或是蠟燭圍繞著,這裏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透過光,能看到屋內燈火通明,金燦燦的燭光將其映得格外耀眼。
傅九思與薑璵一行人走至門口,抬頭見綠色的墨筆用翠香樓三個大字寫滿了匾額。抬步進去,紅漆掛滿的四根柱子立在正中,來此尋歡作樂的人們甚至都要擋住他們的存在。兩層的建築掛滿紅漆,除了滿眼的人群,一聲曲調傳來,吸引了一行人的目光:
“山青青呀,路漫漫呀,
妹妹我唱歌兒,給情郎呀,
我倆似鴛鴦,心相印呐,
一生一世不分離。
煙迢迢呀,水迢迢呀,
妹妹我一直在等情郎呀
我倆似蝶兒,雙雙飛,
一生一世不分離…………”
一陣兒咿咿呀呀的小調就這麼傳來,隻見廳中擺了一處圓形的台子,台子中心處,一位身著紅衣,紅衣的女子撚著蘭花指唱著小曲兒,梳著晚清時期經典的編發垂髻,額前留了一小撮劉海,緊接著大紅色的麵紗遮擋住口鼻,看不清麵容,隻隱隱看出,這是一位清秀且容貌姣好的女子。台下站了許多的看客,二樓上的人也有不住的向下注目。
幾人見這紛擾的環境,一邊尋找著管事的人,一邊又暗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呦~幾位,都來這兒了還這麼嚴肅是幹什麼?”
突然,一聲尖銳又有些魅惑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轉眼就見一位大約三十多的豐腴女人,現在他們麵前。頭上身上掛滿金玉的飾物,鵝黃色的外衫搭著紫鴛色的長褂,好像是這翠香樓的老板娘。
傅九思看著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道:
“老板娘,我們是來找人的,我…”
那女人卻是不等他說完,便用手擋住他正在說話的嘴,然後摸了一下鬢角的頭發,繼而接道:
“我知道,來這裏的有哪位不是來找人的?隻是……”那女人眼珠慢慢一轉,看了看滿大堂的人:
“客官也許來的不巧了,今晚這客人良多,怕是您要找的人沒有空閑呢。”
傅九思被人打斷言語本就不悅,聽這老板娘如此說道,更是不耐煩,語氣上也重了許多。
“行了,聽說張判是你這裏的常客,他最常叫的是哪位姑娘?趕緊叫她過來,我們找她有事要問。”
老板娘聽完,也不惱,慢慢抬頭看了看傅九思,有瞧了瞧一旁薑璵,然後訕訕的笑了笑,繼而說道:
“原來如此呀,那,幾位請跟我到後院去吧。”
微微欠身,臉上卻仍滿是笑意,隨後轉身帶著他們穿過中廳向後花園走去。
待出了屋子,走過蜿蜒的小路,穿過假山,老板娘向前方的一幢二層的小樓一指:
“幾位客官,您要找的人就在那裏。今天人多,我就不陪您,告辭。”仍然一欠身,臉上掛著笑意,隨後轉身離開。
“哎,你……”一個小警員剛想叫住她,卻不等說話,便消失不見。
傅九思搖搖頭,看著那女人剛剛指的方向,對一旁道:
“走吧。”
漆黑的夜晚,假山的一旁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塘,月光映在上麵,隨著一絲秋風,波光粼粼。順著鋪滿鵝卵石的小路,越過湖邊一座小石橋,到了一所木製的二層秀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