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是沒有因果關係的,按常理,它們不應當聯合成一體。但程玉珠就是那麽想的,二十幾年了,越偏執就越鑽牛角尖,越是將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扯到一起,綁成一團解不開亂麻。
程玉珠不愛大兒子,固執地尋求尋求宣泄口,把原因歸咎到親近的孩子身上,以此來減輕負罪感。
紀天明琢磨不透個中緣由,不明白某些道理,可紀岑安想得通。
兄妹倆大小就一塊兒朝夕相處,一個屋簷下長大,紀岑安太清楚紀天明在乎的點了,不留情就戳他難以啟齒的脆弱。
她的大哥表麵上正常,光鮮亮麗,實際上就是個缺愛的虛殼子,自小到大都聽大人的話,時時刻刻都循規蹈矩,活到現在一次出格的舉動都不敢有,他就是十足的孬貨爛人,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父母的陰影和控製。
紀岑安斜視:“你活該落到這個地步……咳、咳咳……都是自找的……”
紀天明還不鬆開,真有要現場弄死她的衝動。
“在發現你不是我們家的時,我就想過解決掉你,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你也活不到現在。”他用上了兩隻手,那股子怨恨複雜而難以理清,不純粹,蘊含了太多的情緒,“憑什麽你一個外人可以過成那樣,他倆都向著你。你不過就是個野種,從來也沒人承認過你。”
紀岑安極力掙開些,勉強脫離他的鉗製:“憑我有這個命,你沒有,所以隻能當個可憐蟲。”
紀天明果然又暴起,大有要拚命的架勢。
紀岑安說:“不過都是棋子,你遲早都會被拋下。”
紀天明眼下都紅了。
“他也沒把你當兒子。”紀岑安揭穿表象,“你比我還差點,也就那樣。”
……紀天明失去了自控能力,砰地推紀岑安一把,將其摔地上。
紀岑安倒下去,重重摔進一堆雜物裏。腰間被硬物硌到,很痛,她當即悶哼一聲,不由得蜷縮在地。
紀天明上去,單手抓她的頭髮,雙眼被盛怒蒙蔽。
紀岑安不示弱,對著就又是一口血沫子。
但這回紀天明有先見,提前躲開了,偏側腦袋就險險避開。紀天明垂首,瞅著紀岑安的慘樣,頸側的青筋都跳了跳,狠毒地看著她,忽而意味深長說:“三年前那次車禍是你走運,命大躲過了,但這回可就不一定了。”
下意識愣住,紀岑安始料不及。
這是她不知道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