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手上的煙撚滅在煙灰缸裏,從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白淨的濕巾在他的手中翻轉。
那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擦拭雙手,更像是在打理一件藝術品。
橋西不明所以,也不敢開口,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讓他有些慌,也有點怕,下意識地想要保護自己。
殊不知,他此時幼崽般防禦的神情和姿態,反而更引人注視。
男人就這樣看著他,眼神有點沉,手上的動作不緊不慢。
半晌,他將用過的濕巾折疊,擱置在桌幾上,站起身,走近。
本就身姿挺拔,此時更顯巍峨。
兩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站在床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臉上迷茫,眼神迷蒙的橋西。
“你在我床上做什麽?”
男人的表情冷漠,但是卻並不意外,像是早就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橋西張了張嘴,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在別人的床上。
“起來。”男人的話簡短而透出種寒涼,反感意味十足。
“我軟。”橋西攤著發軟的手腳,試圖掙紮,話一出口,立刻察覺到不對,找補道:“我手軟腳軟。”
他是真的軟,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渾身都沒什麽力氣,腦袋還很疼。
男孩剛剛睡醒,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綿軟,帶著點鼻音,像是在撒嬌一樣,眼神也帶著迷蒙的水霧,隱隱綽綽,叫人看不清內裏。
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逡巡一圈,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目光中透出幾分不忍直視。
空氣微凝,兩人無聲的對視。
橋西自覺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身後的男人終於開口了:“橋西,我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接受了你住在這裏,按輩分來說,你還得叫我一聲叔叔,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要做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
橋西懵了一下,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
他父親不是已經英年早逝了嗎,他都沒怎麽見過自己的父親,是母親獨自將他撫養成人,對父親唯一的印象就是過期的財經報紙上那個嚴謹死板的中年男人。
所以,他哪來的父親?
“不知所謂的事情?”橋西下意識重複。
男人勾了勾唇角,扯出一個冷淡的笑:“需要我幫你回憶嗎?穿我的襯衫,偷用我的香水,沐浴露,深更半夜出現在我的房間。”
聽著他的話,橋西隻覺得手腳冰涼,世界轟然坍塌。
“哦,對了,還有現在,一,絲,不,掛的出現在我的床上。”
男人的語氣深沉,聽不出情緒,但是橋西已經腦補完了他的潛台詞,用不知所謂形容這些行為都太過婉轉,明明就是
不知檢點,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