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了麼?這多愁公子方多病啊,自這事一了不久,便正式與公主解除了婚約,此後便駕著那蓮花樓四處奔走,如今整整過了八年啦!”
熱鬧的街市上,說書人正抑揚頓挫地講著那不知說了多少次,卻還是為人津津樂道的三人大破萬聖道的事跡。
每每說起,總能引得無數俠義後生對此好奇向往不已。
李神醫生死不明,而笛飛聲雖然活著,可畢竟是金鴛盟盟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自是無從了解。
那這可窺一二的,也隻有這三人中唯一的世家子弟方多病了。
無疑,他便成了這些年被人們掛在嘴邊的香餑餑。
這不,剛有人說完這話,旁邊看上去稍稍青稚些的男子立馬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可我聽說,這方多病乃天機堂主與方尚書獨子,本就身份優渥,若是能再做了當朝唯一皇女的駙馬,豈非前途無量?”
“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他怎麼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這時一個剛巧走來的少年不屑地瞧了一眼將將說話的人,搖搖頭。
“這人各有誌嘛,都說這方少俠誌在江湖,如今他一手“多愁公子劍”在江湖名聲大噪。”
“而且聽聞,他又自創了一套劍法,我倒覺得這江湖比廟堂適合他。”他說著,眼裏盡是崇拜之色。
話畢,順手挽了個小幅度的劍花,便不再理會眾人的議論,提劍轉身繞開人群,很快消失在街角。
菊花山,石壽村郊外。
寒來暑往,轉眼又是一季秋,明明暑日剛過,方多病卻覺得今年的天兒比往年冷甚。
冷得饒是他有這天下最是至純至陽的心法,也無甚大用。
或許,是自己這些年還不夠勤奮吧,不然怎麼會冷呢?
不然,李蓮花,你怎麼還不讓我找到你呢?
“汪,汪……”
一陣緩慢而無力地犬吠自身後傳來,止住了方多病內心不斷蔓延的悲思,他趕忙抬手拂去眼角濕意,轉身朝臥在蓮花樓台階上的狐狸精走去。
伸手摸了摸它,觸及掌心的毛不再光亮軟和,反而有些紮手。
方多病緩緩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狐狸精已是垂垂老矣,畢竟,他找了那人八年,它也陪了自己八年。
八年,一個人一生的八年尚且不多,何況是犬呢!
狐狸精似是察覺到身前之人的情緒,它“嗚嗚”喚了幾聲,同時扭頭用嘴輕輕蹭了蹭他,被這小小的動作觸動,許久,他終於露出了一抹淡笑。
給狐狸精喂過食,方多病耐心地將蓮花樓裏裏外外清掃了一遍,隨後提起架上的劍,複又走了出來。
他找了一處較為空曠之地,轉頭看了看與蓮花樓的距離,確定其不會被震到,才運起內力平地躍起。
隨著身體在半空舒展,他抽出爾雅,一把震開劍鞘,隨即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這之後,他的劍招忽而淩厲起來,劍影如白蛇吐信一般,快得叫人瞧不真切,他的身影隨著劍招上下翻飛,許久才漸漸慢了下來,落地,收劍,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