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響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一位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麻布衣出現他麵前。他頭發很短,圓圓的臉龐,一雙目光深邃的大眼睛,上挑濃眉,整個人看上去幹淨利落,透著一股踏實憨厚又不失城府的味道。
孟響站起來,恭敬地說道:“我來這裏想找一個人,不知道大哥你能不能幫忙通知下。”
男人朝孟響微微一笑,和藹悅色地說道:“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並沒有別人,可能先生你找錯地方了吧。”
“不可能的,她一定在這裏。”孟響堅定地說。
“嗬嗬,我叫劉普,是這家銀莊的主人,不知道先生要找的人是誰?”男人平和地問道。
“我要找伯賞伊。”孟響急忙說道。
男人稍稍頓首下,依舊麵帶笑容地回複道:“海普伊珊銀莊從來沒有來過這樣一個人,看來先生是真的找錯地方了。”
“那牆上的那枚銀簪又怎麼解釋?”孟響將自己手中的玉簪遞到劉普的麵前,一字一句地問。
劉普看了看玉簪,拿在手裏仔細端詳一番後說道:“先生的這枚玉簪確實與我們牆上那枚名為化蝶的銀簪很相似,但這並不能說明您要找的那個人就在我們銀莊裏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我知道伯賞伊一定在這裏,隻是她不願意見我。”孟響拿回玉簪,抬頭衝著天井叫道:“伯賞伊,你若在這裏,真的忍心躲著我不見嗎?”
“先生,你不要激動。”劉普安慰道:“我們的銀簪設計可能巧合與您的那枚玉簪相似了,但是伯賞伊這個人我確實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果先生要是挑選銀飾的話我可以帶先生參觀一下,詳細跟先生解說一下我們每件銀飾的設計理念和它背後的故事。”
孟響深知,再問下去這個男人也不會說出伯賞伊的下落,無奈他隻能選擇曲線尋找,於是他朝劉普苦澀地笑了笑,輕聲說道:“那老板你帶我去看看那枚化蝶的銀簪吧,我想聽聽它的故事。”
劉普很爽快地做個請的姿勢,前麵帶著孟響又返回了展廳。房間裏香煙嫋嫋,沉香的香氣沁人心脾。他們站在那枚銀簪下,都抬頭盯著它。
“這枚銀簪是根據一個傳說設計的,它象征著不屈不撓的愛情。”劉普慢慢解說著。
“是不是西王母的十七女望霞與樵夫歌舒陽的故事?”孟響心酸地說。
“看來先生對這個故事也有所了解啊。”劉普麵帶微笑地說道:“那先生還用我再說下去嗎?”
“我隻是聽別人提起過,但並不是很了解,老板還是詳細跟我講講吧。”孟響知道伯賞伊一定躲這裏,他隻是想讓老板用這個故事打動到她,如果真的能觸動到她的內心,也許她便會出來與自己相見。
劉普謙恭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既然先生願意聽我說,那我就跟先生講講這個故事吧。當年西王母的十七女望霞愛上了一個天天對著她傾述衷腸的樵夫歌舒陽,西王母因為七仙女的事情還未緩過神來,就又發生了望霞的事情,於是她勃然大怒,詛咒他們‘百世輪回,不得相守’,望霞仙子為了能夠生生世世記得這個心愛的男人,便用天玉煉刻了一枚雙蝶玉簪贈予歌舒陽,做為來世相認的信物,企盼著兩個人有一天能像這簪上的蝴蝶雙宿雙飛,永世不再分離。”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就站她麵前,為什麼她還是不願意出來與他相見呢?”孟響傷感地自然自語道。
“嗬嗬,先生見笑了,我講得不是太好,還請多多見諒。”劉普看看孟響謙虛地說。
“你講得很好,隻是聽得人不願意承認罷了。”孟響看了劉普一眼,失落地說:“謝謝老板,打擾了。看來老板這裏沒有我要找到的人,那我就先走了。”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展廳,獨自一人朝外走去。
走到大門外時,孟響又回頭看了一眼門框兩邊的字:“無情有恨何人見,忍剪淩雲一寸心。”他喃喃自語道:“隻有你知道我的筆名叫淩雲,不是你又是誰呢?”
孟響將玉簪揣進懷裏,抬頭看了看牌匾,無精打采地離開了這裏。
劉普站在檵木樹下目送孟響離開後,他快步返回了展廳,走到那枚銀簪前,伸手輕輕轉動一下,這個玻璃展櫃便向前緩緩移動,出現一個地窯的入口。劉普向外看看,鑽進了裏麵。展櫃又緩緩恢複了原位。
劉普沿著台階走下去後,又沿著另一個跟前一個台階對襯成三角形的台階爬了上去,他扭動機關,一道亮光透進來,隨後他鑽了出去。出現在他麵前的又是一座跟前麵幾乎一模一樣的小院子。隻是魚缸換成了假山,屏風那裏換成了一麵牆,牆上手繪著一些淡雅的花紋。中間也沒有檵木樹,隻有一個根雕的茶台和幾個棗樁木凳,上麵放著一個玻璃杯,裏麵泡著幾片綠茶,熱氣騰騰而起,是剛剛沏上的。院子的兩側各種了兩株桃樹,正花姿招展地盛開著,正房前掛著幾縷薄紗,隨風輕浮,如入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