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響沒再聽下去,他猛踩油門,掛上倒車檔,盯住後禮鏡,又一次調頭逆行,來不及反映的曾可梵嚇得趕緊收回雙手,緊緊握住副駕駛上麵的把手。
那天和柳豔豔的商務車果真出了車禍,當時他們正快速行駛在路上,後麵一輛越野想要超車,司機為會躲開讓行,便拐向另一個車道,當他準備踩刹車時才發覺刹車隻能踩到一半兒,車速慢的話還可以勉強刹得住,車速快的話,根本不管用。就這樣為了不衝出馬路,掉到幾十米的山下,司機選擇撞上了前麵的大貨車。
車的整個駕駛倉都嚴重變形了,坐在前排的司機和柳豔豔助理受傷比較嚴重,而坐在後麵的那天和柳豔豔相對要安全一點,但被抬出來時,兩個人也已經奄奄一息,身上到處都是血跡。現場一片淩亂,隨處可見擋風玻璃的碎片和車內甩出來的雜物。救護車呼嘯而去後,幾名交警留在現場疏理交通和托運事故車輛。
孟響瘋狂地趕到現場時,吊車正在往卡車上搬運那輛被撞得麵目全非的商務車。他打開車門,飛奔過去,跳進警戒線,抓住一個警察的胳膊便問:“警察同誌,這車上的人有沒有事?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指揮的交警回頭一看,語氣冰冷地問道:“誰讓你隨隨便便進來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著急。”
“你是他們什麼人啊?”
“我是他們的朋友,麻煩您告訴我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在哪家醫院?”
“人都被救護車拉走了,現場一個都沒死,但到中心醫院後我就不知道了,您自個兒去看看吧。”
“謝謝您,謝謝您。”孟響迅速折回自己的車去,此時曾可梵正扶著車門不停地吐,孟響叫了一聲:“上車。”曾可梵也顧不上難受便趕緊坐回車內,係上了安全帶。車又一次風速前行,把現場指揮交通的交警都嚇了一跳,衝著他的車大叫道:“喂!開那麼快幹嘛,再快你就跟他們一樣都進醫院了!”
這一路上,孟響提心吊膽,很是擔憂他們。一個多小時後,他趕到了醫院急救室,正好裏麵推出一輛病床車來,上麵的人蒙著一塊兒白布,不用說人已經死了。孟響有些癱軟地走過去,想揭開看看是誰,可是,他又沒有這個勇氣去麵對。床被推出去幾米遠後,他突然衝上去猛地欣開了白布,把推車的護士都嚇了一跳。上麵躺著的不是那天,也不是柳豔豔,而是開車的司機。
“你幹什麼啊,請你尊重一下死者!”護士嗬斥了他兩句,急忙將白布重新蓋回去,匆匆推走,走時還回頭留下一句:“瘋子!”
孟響一屁股坐在地上,稍稍安心了一些。曾可梵追上來,看到孟響坐在地上,便蹲下來氣喘籲籲地問道:“導演,你沒事吧?”
“我沒事。”孟響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剛剛撞見董製片了,他在樓下交費處交錢,說現在那天編劇和柳小姐都已經送到ICU重症監護室去了。目前他們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司機和柳小姐的助理都沒能搶救過來。”曾可梵有些難過地說。
孟響聽完使勁兒站起來,歪歪倒倒的他被曾可梵用力扶住。
“我到ICU去看看。”
“我陪你去吧。”曾可梵看著一下憔悴了很多的孟響,不放心地扶著他一起去了重症監護室。
透過玻璃,孟響看到了他們,兩個人頭上纏滿了繃帶,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病床上的電、氣、信息等功能架在空中連接;旁邊配備的心電監護儀、呼吸機、定量液體輸注泵等先進的監護和治療設備正在不停地運作,儀器上閃動著綠光,身穿隔離服的醫生、護士正在不停地查看記錄儀器上的數據。
除了門外幾個公司的負責人,孟響還注意到ICU裏麵有一男一女,也全副武裝,站在那天病床的不遠處,隻是看著醫生忙碌,看上去並不像公司裏麵的人。
董旋豐交了錢急忙跑了上來,看到孟響,他放慢腳步,歎口氣說:“真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醫院外記者都堵著要采訪,你說現在哪有心情讓他們訪啊。”
孟響看看他沒有說話,又朝ICU裏的那兩個陌生人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