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製片?你在這兒幹什麼?”孟響問完,突然發覺自己的問題很傻,於是他眉毛緊擰,逼近董旋豐說道:“你剛才在偷聽?太卑鄙了吧!”
“嘿嘿,孟導您誤會了,我就是剛剛路過,聽到裏麵有人說話,好奇就聽了一下,這不也是關心孟導嘛。”
“關心?有你這麼扒人門上關心的嗎?”孟響差點想抬拳揍他,但一看他那可憐樣兒,便放了拳頭,狠狠地問:“你都聽到什麼了?”
“也沒聽到什麼。”董旋豐縮著脖子,四處張望了下說道:“我明明聽到兩個人在說話,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還說你沒聽到!”孟響一抬拳頭,董旋豐趕緊縮起脖子,兩手抱頭。
“唉呀,我真是沒聽清說什麼,剛想仔細聽,你不就開門了嘛。”董旋豐嬉皮笑臉地解釋一通後問道:“孟導,你說你這一個人,在屋裏叨咕什麼呢?”
孟響斜他一眼說道:“我對台詞呢。”說完就邁出門去。
“對台詞?”董旋豐摸著自己肥圓的腦袋想了想,抬頭一看孟響走遠了,急忙追上去,邊追邊喊:“孟導,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你不是路過嗎?找我有什麼事?”孟響邊走邊說。
“這不剛好有事想起來嘛。”董旋豐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孟響的步子。
“什麼事兒,說吧。”
“咱們這兒的戲得盡快殺青,已經十來天了。”
孟響停下來,董旋豐也跟著一個緊刹車。
“十來天怎麼了?我從接手到開拍,你們就給我一個晚上,我都沒有說什麼,反而現在你們著急了?”
“你看,這也不是我安排的,前麵市裏的戲上一個導演已經拍完了,天陀寺的戲拍十天已經不錯了。”
“市區的戲已經拍完了?”孟響生氣地問道:“什麼時候?”
董旋豐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用手捂住,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他隻好歎口氣,一本正經地對孟響說道:“孟導,您先別著急,我知道這麼做你肯定不開心,但憑你的性格,不這麼做,你怎麼會來這兒拍別拍了一半的戲啊。”
孟響心裏清楚,他來這裏主要是因為天陀寺,如果換一個地方,他都可能不會去。但他還是很氣憤,不管怎樣,這對他來說都是欺騙。
“嗬嗬。”孟響冷笑道:“弄了半天,你們全是在演戲騙我,搞什麼開機儀式,搞什麼新劇本,全是為了讓我進套啊?”
“公司也有公司的難處。”董旋豐認真地說道:“這次的錢是市政府投的,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次的導演是省長他兒子,拍完市區的戲,他累了,想去澳洲度假,跟女朋友旅行結婚,一去就是三個月,無論怎麼勸說都不來拍天陀寺的戲,說讓找個不出名的導演當槍手,拍完了多塞點錢了事。咱們能怎麼辦?銀河雨的作品可不是隨隨便便粗製濫造的,但人家老子又是省長,我們得罪不起啊,思前想後,隻能讓你出山,拯救這部戲。”
“真是可笑。”孟響有些窩火地說道:“他去澳洲就可以,我卻要在這兒替他收拾殘局,省長的兒子又怎樣?混不下去可不幹這行啊!”
董旋豐忙去捂他的嘴:“你小聲點,這有他的眼線呢。”
孟響打開他的手,不再說話。
“我看了,前麵市區的戲隻能說是湊合,畢竟他是玩票,所以也就全指望著你這後麵的戲救場呢。孟導你就大人大量,別太計較。”董旋豐安慰兩句後,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說道:“還有一件事兒,也得告訴你。”
孟響還是不說話。
董旋豐猶豫了一下,還是吐出話來:“就是,電影導演的名字也沒有你。”
“什麼?!”孟響一聽肺都快炸了。
“本來這事兒柳總交待不讓說的,想等電影上映了,生米做成了熟飯,到時候你也就無話可說了。可我覺得還是先告訴你一聲比較好,反正你現在也都已經知道了。”董旋豐最後居然擺出一幅委屈的樣子。
孟響深吸一口氣,不再理會他,徑直朝前走去。
董旋豐沒再追他,而是衝著他喊道:“孟導,你和抓緊殺青啊,要不會超支的!”
孟響根本沒聽進董旋豐在喊什麼,他直奔那天的房間而去,到那裏後,憤怒地推開了那天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