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欽戎已經在房間靜坐一整天了。
他正對著那扇窗口,望著山林間鳥獸的飛行奔走,看似自由,卻實實地被禁錮在城主府裏。
從來沒有走出去,又怎麼知道自己不過是別人散養的玩物,給了一點自由,便以為擁有了整個世界。
既已看透又怎麼甘心被當成工具,他垂了垂視線,就著這個姿勢開始運功修煉。
幾天後。
主峰。
“城主,屬下回來了。”金二跪在地上,向城主複命。
坐在主位上的金付緣,淡淡向金二瞥去一眼,開口問道:“如何?”
他一瞬間的氣勢流露讓金二的頭更低了幾分,而後恭敬地回答道:“回稟城主,還算順利,屬下帶回來兩位公子和一位姑娘,這兩位公子一位是東陵人族的水家庶子,一位是西荒妖族的蓮妖,僅有的那位姑娘是凡界的,屬下看她並無靈力,區區一個凡人便也順手帶了回來。”
城主金付緣麵上看不出什麼態度,隻輕嗯了一聲,便起身離開。
直到看不清城主的背影,金二才從地上站起來,去安排這些人的入住事宜。
金二將三人領至金欽戎居住的側峰,尋了處偏僻的院子讓他們暫時居住。
“二位公子就住在南院,落姑娘隨我去北院。”
那位蓮妖聽金二說完之後,並沒有多想什麼,徑直向著自己想住的房間去了。
倒是那位水家庶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落姑娘,心裏明白了大半,恐怕主家更屬意這位落姑娘,卻不知自己有無一爭的餘地。
他點了點頭,向金二道謝,望著金二帶落姑娘走遠的背影,無聲自嘲,轉身走向空餘的房間。
嘭,一聲輕響。
金欽戎倏然睜開雙眼,他的眉頭微皺,因為被打擾而不悅。
修行之人練功時最為忌諱,一般道侶之間也不會在對方練功時打擾,練功者更是會立下層層屏障結界來保護自己。否則一旦被打擾,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當場斃命。
這也算修真界的常識,今天竟然有人如此囂張的碰觸自己的結界,是真不將這個身份放在眼裏了嗎?
他閉眼感受了一番,院門外有一隻未曾見過的妖獸,說妖獸也不見得,渾身沒有半絲靈氣,竟不知是哪裏來的凡物。
他閃身來到那凡獸麵前,總覺得頗為眼熟,卻叫不上名字。
地上趴著的小獸緩緩睜開眼睛,一人一獸目光交錯,金欽戎仿佛在這個目光裏看到了什麼,猶豫了半晌,將地上的凡獸抱在懷裏。
他伸手撫了撫,柔軟順滑的觸感讓人有些沉溺。
一瞬的心軟被金欽戎壓在心底,他轉抱為拎,提起凡獸脖頸的皮毛走向院外。
“這是何處來的?”金欽戎舉著手裏的凡獸對院內的守衛問道。
“屬下不知,恐是今日金統管帶回來的。”守衛目不斜視,並不為有闖入者而驚慌。
金欽戎思考了片刻,又拎著它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將凡獸放在桌子上,給它設下禁製就轉身回到剛剛修煉的位置。這一茬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思緒,他閉目又沉浸在修煉之中。
再睜眼,時間已經過了三日,金欽戎的修為依舊毫無寸進,隻是盡力維持著原本的修為。他沒有歎氣憤懣,平靜的結束了調息。而後突然想起被三日前自己帶進來的凡獸,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轉頭望向自己布下的結界,隻見三日前隨手關進的凡獸虛弱的趴在那裏,桌子上的東西有些許淩亂,看上去像是被挪動過。小獸的呼吸弱不可聞,眼睛也虛虛閉著,竟隱隱呈死相。
金欽戎難得有些心虛尷尬,身邊接觸的大多都是有修為的人和獸,一時竟忘了這個小家夥不過凡物,三日未進米水,撐到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其實情況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危急,身體的保護係統讓小獸陷入沉睡,盡可能地減少能量的消耗,維持自己的生機。隻是金欽戎從未接觸過,未免有些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