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懷仁走到秦致遠身後,小聲道:“都是為了能有點東西和二爺交換啊。二爺答應把秦簡借我,我們一切相安無事。您要是不答應,那就等著參加我和邱媛的婚禮吧。說句實話,”左懷仁歎了口氣,“我覺得我不是個好丈夫。畢竟是喜歡的人,還是徒弟,二爺,您總不能這樣狠心吧?”
“左懷仁,”秦致遠平靜出聲,“小媛對你好,是基於你沒觸犯她的底線,不是讓
你胡作非為,如果她知道你做的一切,她還聽你的話嗎?”
左懷仁沒說話,眼中神色變冷,秦致遠繼續道:“您和我要竹簡,根本不是借用,如果是借用,當年教授就會借給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左懷仁,”秦致遠冷著聲道,“你是想把這些竹簡燒了,以慰你父親在天之靈吧?”
“怎麼可能?”
左懷仁笑起來:“二爺,您也想太多了。”
“不管是不是吧,”秦致遠站起身道,“不是我的東西,我沒有處置權,這事兒我不能答應,什麼條件都不行。”
“那這個呢?”
左懷仁突然提高了聲音,秦致遠回過頭去,看見桌麵上放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當時他給邱媛送石青的畫麵。
那個畫麵角度,和當初他考察的攝像頭的角度完全不一樣,明顯是一個平行於桌麵,專門針對邱媛桌麵東西的針孔攝像機。
秦致遠猛地反應過來:“是你不讓他們給石青給邱媛?!”
這是左懷仁設好的局,一開始就等著秦致遠來跳。
左懷仁笑著走到桌邊,手撫摸在電腦邊緣,溫和道:“你也知道現在小媛的名聲有多好,呼聲有多高,這全天下多少人盯著她,你說我把這個視頻放上去,怎麼樣?”
“你是她師父,比賽的時候公開幫她作弊……你覺得以後她的路要怎麼走?”
左懷仁神色溫和,眼中仿佛全是為他著想的真摯,秦致遠捏緊拳頭,左懷仁
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搭在電腦上,笑著道:“人啊,走得有多高,摔得就能有多疼。你知道她現在多少人喜歡她嗎?要是爆出這種事兒,她文物修複師這條路,差不多就走到頭了。不僅是這條路走到頭了,以後不管她做什麼,大家都會記得這件事。”
“她知名度太高了。”左懷仁低頭看著屏幕裏邱媛的臉,笑著道,“我能把她捧上去,就能讓她摔下來。秦致遠,你不是喜歡她麼?”
左懷仁抬頭看他:“你舍得?”
秦致遠沒說話,他盯著視頻裏的畫麵。
這個畫麵清晰記錄了,他給邱媛的盒子裏放了東西,這樣的視頻,無論如何都是說不清楚的。
左懷仁靜靜等著他,好久後,秦致遠終於開口。
“左懷仁,”他神色冷漠,“你真的喜歡她嗎?”
“喜歡?”左懷仁笑出聲來,“你以為,我會喜歡一個害死我父親的人?!”
“我告訴你,”左懷仁冷著臉,“我恨她,我這輩子都恨她,不會原諒她。她是罪人,她這一生,都注定要為贖罪而活。”
“可你父親不是她害死的,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左懷仁怒喝出聲,“如果不是她要離家出走,我怎麼會打那通電話?!如果我不打那通電話,誰都不會出事!我爸會好好的,他爸也會好好的,我們什麼都不會變!”
“就是她……”左懷仁冷著聲音,“就是她害死了我們的父親,也毀
了我們的一輩子。憑什麼她能不受懲罰好好活著?”
“她該付出代價,而這時候,也該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了。我爸為找了那份秦簡一輩子,她不該幫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