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羅有錢眼神認真，旁邊那個那人有些不耐煩了：“兄弟，該做什麼趕緊的，我們時間不多，不是你來敘舊的。”
“姐，”羅有錢深吸一口氣，“別亂來。”
說著，他就從旁邊人手上拿了膠布，抬手粘在邱媛嘴上。邱媛拚命掙紮，另一個男人抓住她的手，邱媛死命踹著羅有錢。羅有錢冷下臉來，用繩子捆住邱媛，然後扛著邱媛走進了秦致遠的臥室。
最開始那個人拿著小錘在牆上敲敲打打，羅有錢皺著眉道：“還沒弄好？”
“你的密碼都是錯的。”
對方瞪了羅有錢一眼：“我在拆這個保險箱，先拿回去再說吧。”
羅有錢皺起眉頭，隨後走上前去，摸了摸保險箱的密碼鎖，想了想後，他冷著聲道：“讓開，我來。”
秦致遠和秦偉坐在餐廳裏，從羅有
錢離開起，氣氛就變得異常尷尬，好久後，秦偉先開始道：“我是你父親，你不說話，似乎該由我先說。”
秦致遠垂下眼眸，輕輕應了一聲：“嗯。”
“小邱和我說，這麼多年來，你其實還是把我當父親，並不是真的要和我斷絕關係。”
秦致遠抿了抿唇，秦偉笑了笑：“我也關不了這是真是假了，但她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當年的事，我想了很多遍，好多時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不該這麼打你，不該這麼罵你。可不打你罵你，我又怎麼堵得住大家的嘴……我說不明白，”秦偉有些哽咽，“我不能和你說明白我為什麼不做贗品，我不能和你說清楚，我不願意為了給你媽媽湊錢去做贗品，不是也因為不在意你媽媽，而是……人一輩子，有些事兒能做，有些事不能。”
“我知道。”
秦致遠哽咽開口，他眼睛有些紅，秦偉愣了愣，秦致遠看著牆的另一邊，沙啞道：“你說的，我都明白了。”
“那時候是我還小。”秦致遠低著頭，苦笑起來，“其實並不明白什麼對，什麼錯，也不明白，當你有一份職業，你就要承擔隨之而來的義務和責任。所謂修複師，其實就是一種匠人，我們有自己的基本原則和操守。遵守規則，本就是該做的。”
“其實我也不恨你了，”秦致遠說得極為艱難，“我恨的，是我自己。”
說著，他苦笑起來：“
也不能這麼說吧，我自己也有些糊塗了，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我就是有些不能接受，我媽躺在病床上，我卻無能為力。爸你不知道，最後我照顧她，她神經壓迫了腦子，說話說不全。她就一直在數數，反反複複數。”
秦致遠眼淚落下來，他有些狼狽用手捂著頭，遮住自己的眼淚，聲音裏帶了哽咽：“她讓我別吵你工作。那時候你就在另一個房間，一直在工作，一直沒有停下。我就想啊，哪怕你沒有做贗品，你來陪陪媽，那也好啊。她最後的時光裏，真的很需要你。如果那時候你陪著她，她可能……可能……”
剩下的話沒說下去，然而秦偉卻明白。
他的妻子不是死於癌症，而是死於自己從高樓躍下。
而那時候，他們父子都在文物麵前，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個他們最珍愛的女人，在最後推開窗戶那一刻，是微笑著離開，還是滿是絕望解脫。
秦偉眼淚落下來，沙啞出聲：“對不起……”
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反複開口：“對不起……對不起……”
“算啦。”秦致遠笑了笑，“爸，都過去了。”
“沒多少日子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咱們倆改改自己的脾氣，後麵的時間，好好學學其他父子，好好過唄？”
“好……”秦偉沙啞出聲，拚命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