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媛愣了愣,明白秦致遠是在說羅有錢,她心裏閃過些微妙的不舒服,她知道秦致遠不喜歡羅有錢,對羅有錢有意見,但這麼赤裸裸的懷疑歧視,仍舊讓人覺得有幾分屈辱。
她抿了抿唇,卻是道:“您既然覺得他手腳可能不幹淨,又為什麼要答應教他呢?”
秦致遠聽著這話,深深瞧了她一眼。
邱媛不明白秦致遠瞧她這一眼是做什麼,這事兒又和她有什麼關係?秦致遠見她滿臉
迷茫,換了話題道:“吃完飯了?同誰吃的?”
邱媛本不打算告訴秦致遠,然而想起今天秦偉那帶了些蒼白和憔悴的麵容,她還是道:“今天去見了秦師傅,同他吃了飯。”
“他約你做什麼?故宮的事兒都做完了,他不回南京,賴在這兒幹嘛?”秦致遠皺起眉頭,頗有些暴躁:“還有你,好好的去見他幹嘛?”
“畢竟是前輩。”
“前輩多著呢你都要見了?”
秦致遠直接開懟。片刻後,他覺得自己話重了些,抿了抿唇,終於道:“不好意思,我……”
“我明白。”邱媛歎了口氣,她走到桌邊,給秦致遠添了茶,溫和道:“師父,其實這事兒是你的心結,你克製不住情緒,我明白。我去見秦師傅,是我私人的事兒,您就當我見個普通朋友,您也別多想。”
秦致遠垂了眼眸,暴躁的情緒得了些安撫。
邱媛繼續道:“他同我聊了許多,說了些您小時候的事兒,秦師傅老了,他身體不太好……”
“他怎麼了?”秦致遠僵著臉詢問,邱媛抬眼看他,一雙眼裏含了笑,那笑容裏滿是了然,讓秦致遠頗有些不自在。秦致遠扭過頭去,別扭道:“你看什麼?”
“您看,您還是關心他。”
“我……”
“他沒同我說,但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他同我說他現在有點累,回去就會辭職。”
秦致遠愣了愣,隨後沉默下來。他突然想起來小的時候,秦
偉不分白日黑夜修著文物的模樣,他很難想象,一個如此癡迷於這件事的人,是要什麼打擊,才會決定辭職。
“他在北京也沒個住所,就住在陶師傅那裏,”邱媛看著秦致遠沉思,趁熱打鐵道:“那房子又小,采光也不太好,他來北京東西帶得少,房間裏空蕩蕩的,我站在門口,感覺那屋子供暖也不是很好,他一個老人家,也不知道怎麼住……”
“說半天你是要說什麼?”
秦致遠皺著眉,似乎有些不耐,邱媛抿了抿唇,終於道:“師父,咱們不是還空著一個房間嗎……”
“你還打算把他請過來?!”
秦致遠挑起眉頭,邱媛趕緊道:“他還要在北京呆好幾個月,您就當他是我一朋友,您都讓有錢住這兒了,就多一個人唄。”
“你怎麼不把你全家搬過來呢?”秦致遠嘲諷開口,“我收你一個徒弟,還要收一窩子人,你當我這兒是什麼地方,福利院啊?”
“師父~~”邱媛抓了秦致遠袖子,嗲嗲開口,秦致遠身子一僵,震驚看著她,邱媛眨巴著眼,“給個麵子唄!”
“你能別惡心我了嗎?”
秦致遠認真開口:“說話就好好說話,你再這樣我不能保證我不打女人。”
邱媛眨了眨眼睛,拋了個媚眼:“答應我唄~”
“正常一點。”
秦致遠端著臉,抬手想要拉開邱媛的手。
邱媛就扯著他的袖子,一動不動。於是秦致遠的手蓋在她手
背上,一個在努力推,一個在拚命抵抗,然而那手上的觸感,卻是實打實傳了過去。
邱媛的手指上帶著繭子,手背上卻是光滑如玉,帶了些冬天的冷意,想一塊冰,一塊玉。
秦致遠感受著那手上的觸感,動作不自覺放輕了很多,人也再僵持不下去,板著臉和她較勁兒,邱媛就一聲一聲喊:“師父師父師父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