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我懂。”
羅有錢咬牙出口，他疾步走出去，這時候街上人已經開始少起來，他心裏有些慌亂，他急急朝著自己家裏走去，到了家門口，他開始哆嗦著開門。
這時候他手機響了起來，他看著上麵的名字，是錢芳芳。
他猶豫了片刻後，接了錢芳芳的電話。
“喂，有錢，”錢芳芳溫和的聲音響起來，“今天過得怎麼樣
？陶師傅罵你沒有？你過的好不好？”
“他啊，”羅有錢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笑容，“不就那樣嗎，我過得挺好的。你今天忙不忙啊？”
“可忙了，快期末了，那些孩子家長一個比一個操心。”
錢芳芳一麵批改作業，一麵抱怨。羅有錢停下所有動作，他靠在長廊柱子上，聽著錢芳芳的絮叨，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錢芳芳說兩句，會問一下他的情況。他不敢說自己被故宮趕了出來，便撒著謊。
“挺好的。”
“好，我會好好學，明年努力考上編製轉正。”
“你放心，我這次不亂來了。”
“有錢，”錢芳芳的聲音裏滿是憧憬，“我媽說了，等明年你考上故宮，我們就結婚。”
羅有錢沒說話，他緊咬著唇，眼眶裏全是眼淚，他死死捏著電話，整個人繃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旁邊雪花悄無聲息飄落而下，這是今年的初雪，似乎比往年都來得早一些。
它們像一群純白的蝴蝶，翩然而至於這個世間。
錢芳芳察覺不對，她有些疑惑道：“有錢？”
“啊，芳芳，”羅有錢克製住自己，提高了聲音，“你看，下雪了。”
錢芳芳愣了愣，她轉過頭去，溫柔笑開：“嗯，下雪了。”
“芳芳，”羅有錢沙啞道，“我一定會出人頭地，明年，我就來娶你。”
“好。”錢芳芳認真道，“我等你。”
“好了，”羅有錢靠著柱子，閉上眼睛：“我師父叫
我了，我先去忙了。”
“行。”錢芳芳高興道，“你去吧。”
“愛你。”
“愛你。”
掛了電話，羅有錢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許久後，他抬頭看著冬雪，打了電話給左懷仁。
“懷仁哥，”他艱難出聲，“你能不能幫幫我？”
十九。
“羅有錢沒答應？”
方淮站在房間裏，頗有些詫異。
左懷仁給自己煮著功夫茶，這個習慣是他在美國時和廣東人學會的，他很喜歡煮茶的過程，他將水衝入茶葉中，平靜道：“他讓我幫他，他打算老商修青銅盆，同時讓我給他找個工作。”
“您答應了？”
“有什麼不答應的呢？”
左懷仁輕笑：“有錢這個人啊，其實不壞，你要他一下子答應這件事很難，可是他這個人也不是什麼聖人。你等著吧。”
左懷仁垂下眼眸：“這才剛開始呢。”
這一年的雪比過往幾年都早很多，第一場雪並不大，但第二天邱媛起來的時候，卻還是鋪了一地。
早上左懷仁給邱媛發了信息，說安排羅有錢在他名下的古玩店裏當了修複師。邱媛雖然有些不放心，卻也不知道羅有錢還能去哪裏，於是發了句“謝謝”。
她一直沒敢去找羅有錢，大雪之後就是她生日，那天秦致遠和高守高盤等人給她過生日，三個大男人自己做了一個蛋糕，蛋糕用奶油畫了一個小人，山水墨畫的意味，十分精美。高盤和她解釋道：“小媛，你不知道，
本來這個蛋糕是我和大哥做的，但我們做出來的時候，我的媽呀，太醜了，還是二爺那一個叫鬼斧神工啊，一個早上就給我們改成這樣了，牛逼啊！”
邱媛聽著這話，笑得不行。她低頭看著上麵的話，抬眼看向麵色有些不自然的秦致遠，抿唇道：“二爺，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