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聽著這話,臉色大變。他有些不敢相信羅有錢居然幹出這些事兒來,他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卻在秦致遠銳利的眼神下什麼都說不出來。
好久後,他終於道:“為什麼不同我說?他沒管好是我的事兒,你告訴肖文尚算什麼?”
“我沒說。”羅有錢冷著臉:“我不知道是誰告訴師兄的,但不是我。”
陶勇冷哼一聲,卻是不願相信這件事。這一聲冷哼激怒了秦致遠,他嘲諷道:“而且,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嗎?”
“行,”陶勇點了頭,冷著聲道,“就你最敢,
那你當初做贗品的事兒,你怎麼就不敢認呢?!”
聽到這話,秦致遠瞬間變了臉,他冷著聲道:“陶師傅,如果你是來找麻煩的,就恕不奉陪了。”
“也不需要你奉陪。”陶勇站起身道,怒道,“我這就走!”
說完,陶勇便怒氣衝衝離開。
等出了秦致遠的屋子,陶勇坐上公交車,瞬間就失去了方才的氣勢,他想是驟然老去的老人,坐在公交車上,疲憊又茫然。
現在不是高峰期,他看著周邊人川流不息,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羅有錢在外麵接私活兒,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知道的人還不止是他,還有肖文尚以及西三所的其他高層,他不可能把羅有錢留下來,他也不敢留下來。
他發現羅有錢犯渾的水平,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可是他又不想放棄這個孩子。
他曾經放棄過自己的兒子,就永遠失去了他。看著羅有錢,他就總會想起他兒子。
羅有錢底子不壞,他知道。羅有錢隻是不明白,到底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他總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些事兒,他太敏感太自卑,所有對他說“不能”的勸告,對於他而言,不是這件事“不能做”,而是“羅有錢不能做”。
所以越同他說不能,他就越急於證明自己,想告訴別人,他能。
其實陶勇知道,可陶勇卻不知道該怎麼領著羅有錢走到正軌上。
他回到西三所的時候已經快要下班了,
陶勇走進去的時候,肖文尚正接著電話,點著頭道:“嗯,我明白,您放心,這種事兒絕對不會再有了,不會留的,這種敗壞故宮名譽的人,我們絕不姑息。”
陶勇聽到這話,便猜到很有可能說的就是羅有錢。他心裏有些發悶,低著頭沒說話。肖文尚掛了電話,這才轉過頭來,看著陶勇,片刻後,他遲疑著道:“看你的樣子,這事兒應該差不多了吧?”
“嗯。”
陶勇點了點頭:“把他叫過來再問問吧。”
肖文尚應了聲,他站起來,給陶勇倒了杯水:“你先喝口水,我去叫他。”
說著,他走出門去,朝著院子裏的羅有錢招了招手。
羅有錢進了屋裏,高興道:“師父,肖師傅,找我有事兒呢?”
“關一下門。”
陶勇低著聲:“天冷。”
羅有錢反應過來,趕緊關了門,搓著手道:“是呢,這十一月的天了,要不出太陽就太熬人了。”
肖文尚轉回自己辦公桌,羅有錢看著這個架勢,忍不住有點心虛,強撐著笑意道:“師父,肖師傅,這是做什麼呢,怪嚇人的。”
“我們接到舉報,”肖文尚看陶勇開不了口,便輕咳了一聲道:“你打著故宮的名義,在外麵接私活,幫人修文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