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撐死了不說話,就等著邱媛停下來。
可惜他低估了一個女人的話量,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能說的人,她有這麼多的心事,有這麼多的想法,她能回憶起年少時點點滴滴,她能從一朵花開中感悟人生。
到後半夜時候,秦致遠迷迷糊糊的,他簡直想跪下來叫她祖宗。
好在聽著聽著,他困極了,邱媛的聲音就變得遙遠起來,像是以前上課時候班主任的聲音一樣,伴隨著他入眠。
他恍恍惚惚聽見她喊:“秦致遠。”
叫他的名字,還是能將他喚醒的,他神智被她拉扯回一些,就聽她溫和道:“謝謝你,晚安。”
說完之後,邱媛拉上被子,閉上眼開始睡覺。
秦致遠在進入夢鄉前琢磨著,還好這個女人,有那麼一點點良心。
看在這一點良心的份上,他決定原諒她這一夜用言語實施的酷刑。
兩人睡了沒幾個小時,就到了清晨。
秦致遠是六點半的生物鍾,哪怕睡得很晚,但是不需要鬧鈴的情況下,他也睜開了眼睛。
他覺得很困,但是他還是起身來,之後他來到邱媛門口,開始敲門。
“邱媛。
”
沒有人應答。
“邱媛?”
“唔……別吵。”
邱媛迷迷糊糊發了音,明顯是沒睡醒。秦致遠臉黑下來,他完全想不到怎麼會有這麼懶的女人,她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考核呢?
“邱媛,”秦致遠冷著聲:“你再不開門,我就踹門了。”
踹門?
這個詞在邱媛腦海裏停頓了一秒,片刻後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等一等!她是誰,她在哪裏,此刻外麵的是誰?!
她猛地反應過來,她現在跟著秦致遠在溧陽!
她還在考核期!
這一點讓她迅速清醒,她手忙腳亂從床上爬起來,焦急道:“二爺,你稍等!”
聽見邱媛起了,秦致遠便自己去洗漱。等他洗漱完了,邱媛也收拾好屋子穿好衣服梳好頭發衝了出來,她匆匆洗漱過後,跟著秦致遠來了院子裏。
這時候陳遠已經坐在院子裏開始幹活了。
他坐在拉坯機麵前,前麵用畫家定著一張照片,他對著照片捏著陶胚的形狀,神色專注認真。
秦致遠領著邱媛到了院子裏來,邱媛看了一眼陳遠,小聲詢問秦致遠道:“二爺,他在做陶罐嗎?他不是來學修文物的嗎?”
“學修文物第一年,不能碰文物。”
秦致遠淡淡看了一眼陳遠,帶著邱媛進了一個房間,去架子上開始挑選工具:“第一年都是基本功,先學複刻,能把東西複刻得原模原樣,你修東西才能修得好。文物就一件,不可能拿給你們試手。”
“
明白明白。”邱媛點著頭:“二爺說得對。”
“可你和他們不大一樣,你底子好,本身就會做複刻,你差的不是手上的基本功。”
“那我差的是什麼?”
“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