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映焰,這位是我的朋友,她是日本人,叫錚子。”映焰捏著眉心介紹自己。她的判斷沒錯的話,她要找的人跟眼前的幾個孩子有關係。不過她肯定不怎麼擅長搭訕這類問題。“教授。我是替我的阿姨來參加學術討論的。這位是我的朋友錚子,我們一起來的。”
“好好,老頭子我不介意,”賽門教授慈祥地笑,“走吧,我帶你們去玩。”
“姐姐,你真的是日本人嗎?你的中文講得很流利!”
映焰和錚子跟著孩子們一起走上遊輪,遊覽各個娛樂項目。錚子手上舉著玉子燒和冰激淩。映焰說要去衛生間,找了個借口溜了。
她習慣性地走到了某個沒人的地方,大概是水族館之類的。水族館空空一片,隻有無盡的藍,她定了定神,走向走廊深處。奇怪了,這水族館裏完全沒有一個除了她之外的“活物”。
她想給錚子打個電話、發個微信,可手機沒信號。走廊盡頭的大門上掛著一塊用好幾國語言打印的牌子:危險區域,不得入內。
“我還非得瞅瞅……要不算了?”映焰轉過身想走了,身後門內傳來陣陣笛聲。唔,是西洋長笛。她捏了捏自己的臉,把門推開一條縫兒。裏麵透出幽暗的光,映焰握緊藏在褲兜裏的“巴孚拉”,悄聲走進房間。
地麵上鋪著金絲刺繡地毯,華美奢侈。地板上立著大大小小的古希臘風的科林斯式立柱,每一根上方都有一盞“人臉”燈,詭異又美麗,人臉燈的臉頰上都被畫上了圖騰,表情也很逼真。
映焰輕輕地倒吸口涼氣,這些家夥是誰做的?房間裏完全是由這些家夥照亮,沒有電燈。
“誰?”
“你誰?”
房間內同時響起兩聲人語。另一聲音的主人,映焰順著來源找到了。那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少年,坐在房間中央的水池邊上,手中握著一柄長笛。
這是個很年輕的男孩。歐洲人從麵相上來看比亞洲人成熟更早,所以映焰斷定這個少年年紀比她小點。那頭璀璨的金發被打理成當時法國還是哪國貴族的流行的鬈發式樣,腦後垂著的發絲綁著絲帶,他身上的衣著也是當時歐洲貴族流行的紅色禮服和無袖背心、仿燈籠褲的短馬褲,沒有穿襪子,一雙赤腳浸在水裏。他的容貌美得驚人、卻又看不出具體是歐洲的哪國人,碧藍的眼睛如同幹淨清澈的淺海。
“你是誰?為什麼來這裏?”外國少年頓了頓,繼續用標準漢語問。
有那麼一瞬間,映焰特別想跑到小藍乎發個問題:外國人漢語十級是個什麼體驗?
“㚯映焰。我是遊客。你呢?”
“亞瑟·馮·蒙哥馬利。”少年和她對視,眼睛清澈,映焰往後一退。這不是少年的眼神。並不是“充滿了算計”,他的眼神總之不像個男“孩”。像個老成的老年人而不是孩子。
“你說英文吧,我能聽懂一部分。”映焰撓撓頭發,“那什麼,我四六級還沒過嘞。Arthur von Montgomery是英文翻譯吧?嘿這要是翻譯不出來,我白上學了。”
映焰撓著頭發,覺得這名字很耳熟,反正她出去前,恰好撞到了抱著狗子進來的那個叫墨多多的小學男孩。她在門口蹲著,信號恢複了,她聽到裏麵墨多多的驚呼。
啊,想起來了,這位亞瑟·蒙哥馬利是那位組織這次出海的大西洋船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