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青青時,繁忙無比的汴河上駛過一條輕舟,
船到碼頭,一位身批七彩袈裟的中年大和尚,
輕手輕腳的從小船上抱下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女孩頭上戴黑色的錐帽,體態輕盈,別看才五六歲年紀,卻很早就讓別人看出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師師,此次你二叔接汝離開家廟,讓你回家為你父奔喪,汝一定要多長個心眼,
當今世道,表麵看起來繁花似錦,實則整個國家都處在崩潰的邊緣,大官為了撈錢,可以任意撕毀幾十年前跟百姓簽訂的土地田契,
小吏上行下效,勾結富商為非作歹,坑害百姓,
百姓呢,尤其是生活在東京汴梁的人,因為沒有產業,又不事農耕,難免遊手好閑,
所以對上她們,汝一定要多長個心眼!
女孩傻乎乎的抬起頭,問了大和尚一句,
“最大的官都與民爭利,那官家不管?”
大和尚咳然長歎,“官家還不如他那個在宮中紙上談兵成了的哥哥,他哥哥是真的胸中有韜略,官家也是真的胸中有青草,還捆成包!”
噗嗤!
小丫頭不好意思的捂住嘴,
“大師,合著咱們全大宋都是貪官汙吏,已經爛到了骨子裏?”
大和尚愛憐的看著這個聰明無比的孩子,
“是全國從上到下都活在滾燙的油鍋中,烈火烹油呢!”
這是5歲的王師師此生最後一次見到景德大師,也是她離自由和快樂最近的一次。
她不知道,這次奔喪,就是她被被賣身成為雛妓的開始。
宋東京汴梁城南一座巨大的別苑裏,
一個披麻戴孝的小女孩,獨自在靈堂答謝親友,
巨大的黑漆鬆木棺材擺在女孩麵前,
“大小姐,您清點一下,這是今天我們收到的帛金,統共56貫470錢,請大小姐過目!”
女孩疲憊的衝老管家揮揮手,
這幾日,穿越過來的她終於知道那些小說作者寫的都是狗屁,啥也沒有就妄想在這裏研究炸藥,肥皂,
其實,這些人但凡能處理好這個不剩30人的家族人際關係,就踏馬已經燒了高香了,
就這還末世,挽天傾,
挽個雞毛?
沒等她清算完這一點帛金,
一條高大的身形就出現在他門口,
“大侄女,官府的人又來催你父賄賂官員案子的罰金的尾款了,這次一共需要大小姐準備100貫!”
“我說我們大小姐最近恰逢父母雙亡,求他們緩緩,他們不同意,要我們必須兩日內將這比款項湊齊,因為這事關係重大,我已經請了咱們族裏的兩位族老,附近的趙鄉紳,居中調解,大小姐請跟我過去一趟吧!”
王師師隻依稀聽了個大概,卻隱約猜到,這是她們的王家族人看她成為孤女,準備痛打落水狗了。
可師師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小師師,前兩天她勞累昏倒後,穿進一本《團寵:我是絕世小妖姬》的狗血小說,
小說裏,她的親二叔因為聽說官家自己開始賣官鬻爵,就尋思著找點錢博一把,他看中了把他培養長大的哥哥王寅,可哥哥做小生意貫了,深知亂世裏老百姓存活不易,堅決不拿錢給他讓他去捐官殘害百姓。
沒想到這個王八羔子竟然向縣衙報告說王寅出錢出物勾結山東流匪,把他送進大獄,今天正是他的同黨縣衙的湯師爺來王家要賬的日子。
“二叔,我也不是哭窮,您看,要不這麼著,您不是今年的秀才嗎,你先為侄女簽個字具個保,以後侄女如果湊不夠給官府的罰款,就是自賣自身,也要給縣上把錢湊齊?您看中不?”
“師師,你這是威脅我嗎?”
師師嘻嘻一笑,“算是吧,”
師師二叔王策低頭沉吟好久,狗屁的罰金,其實那就是湯師爺要他繳給官府的買官錢。
舍不得孩子套不來狼!
要想當大官,必須有對自己的這分狠勁。
王策使勁的掐了一下大腿,
叫丫鬟拿過來一張白紙,給師師具結了一份保書。
“二叔,我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