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景和明麗,桂花飄香
霍商掀起裙裾將洗好的衣裳晾曬木坊,豔陽高照透過青瓦溢泛白光,潺流綿綿含化晦明,昨日清雨衝褪許些黴昧
馬蹄聲響起,霍商掀起眼皮警惕望去兩扇木門驚撇掩開,聲聲慢如輕手輕腳她起身藏於坊布後,目入漫天蹁躚飛舞將她埋沒其中
霍商取下銀簪端持胸前眸若寒情向前走去,青黛玉衫挑開繚繞紗布不遠處快步跑出一人,頷首低眉將手中物遞去“大人,屋內並無一人”
謝經年麵無表情目視地上打濕的一處抬眸便見風中淩亂的衣衫,勾唇悶哼側身衣玦翩翩邁出步子
秋風凜冽鼻息間暈開濃意桂香,廊坊盡頭古樹朽澈滿身金甲須沫濡,那是上上上代裴大人的祖父種的
霍商飄忽遠外的思緒被近身的腳步扯回,她本能後退咯吱一聲不知腳下何物斷裂,眼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放下裙裾
腳尖點地蹬去木坊架隨時近身那人腰側奪過短刃,刀出鞘光芒寒舍
她越過謝經年肩頸後時腰部束緊,驚覺動彈不得,謝經年隔著坊布環住她腰肢,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耳珠
刀刃貼著坊布架在他喉前,霍商清冽寒冰的瞳眸死死盯著他好似說“放開”腰上力一鬆她卯足勁退出,旋起小腿踹上腹部,使力躍過圍牆
謝經年輕佻輾笑廣袖下拇指和食指細細摩擦,似是揣摩掌心傳來的柔軟他抬手揩去坊布露麵日中,屋外幾人下馬衝進院內
朱瑾肩上扛著一昏迷女子隨意放在地上,單膝跪地作楫“大人,手下無能未…及時趕來”
話音未落耳畔觸擦一掠,見謝經年蹲身抱起一人往屋內邁去
……
朱瑾不禁汗顏默道“大人剛剛是沒看我,直接走過嗎?”
周遭鴉雀無聲豔陽高照的天,驟急一沉吞噬新日輾轉形成一疾凜風
朱瑾觸景生情寒悲緒詞轉頭對向錦陽“大人定是怪罪我來晚了”他心底拔涼像是踏過一萬隻螞蟻琢食
錦陽一滯其後跨步遠離碰瓷,朱瑾唇角溝壑淚珠他抿嘴吸吮
良久
謝經年攜劍跨過石檻緩緩走來“怎麼回事?”眼前景驚人!他平複繁語拉起朱瑾對向錦陽問道
“回大人,手下趕來時見這姑娘躺在不遠處的陰樹下,想上前探去,不曾想那姑娘一襲屬下拳手難敵過了兩招,隨後姑娘便昏迷不醒”
謝經年廣袖下緊握劍柄的手,鬆了鬆道“走吧”
平安城風雨不透一朝半月餘難見晴麗,汴河連坊舳舫連綿,兩岸隔絕曲盡幽深彙聚明暗迤邐矮山,禿鷲展翅高飛英豪鴻儒
謝經年一襲月牙白錦繡、身材高大、麵容俊美、鳳眼深邃,眉宇間透露一股兒桀驁的英氣。
他手持瓦甌迎著清風,一飲而下,汴河連坊入夜燈火通明蓮花燈自南向北一路遊行,小販舉著紙燈籠打著謎語,霍商順著人群擠擁到小販前抬手比劃著什麼,他看不清,那張麵容在醉意裏變得模糊不清
瓦甌滾落案上,東倒西歪的酒瓷流出醇釀,謝經年回想起白日的霍商心上一甜,眼角帶笑
他尋了十年的小姑娘就明晃晃一下出現眼前,印刻腦中他不知該喜該悲?
謝經年抱著昏迷不醒的霍商繞過侍從,小心翼翼將她安放床間鮮血浸透衣料展露一道觸目驚心的箭傷,她緊皺眉頭麵色蒼白,囈哼無聲囁嚅著唇卻唯獨毫無波動
謝經年眸似秋水念道“失禮了”伸手剪開傷口處布料他從懷中拿出一小白瓷瓶拇指撬開均勻灑在傷口處,屏息凝神間肩頭冒出梅花印記
謝經年遏止麵色凝重放下藥瓶掀起殘布一角淡紅宜情一點梅花,他難以置信望去霍商眉宇此刻大汗淋漓輕輕睡下
手中空無一物,抽櫃本該存放的布紗顯已消失殆盡,他抬首透過窗欞瞧見坊布款款,無言搖頭割去衣角將胳膊纏包係好
月上半梢集市百姓見得減少,光芒卻不可見削弱,戶戶顏夕消融燭火殘根
霍商怕裴大人危險,不曾想自己先遇毒手,醒時悔恨交加急忙跑來連坊詢問下落
此時魚龍混雜的汴河連坊在一陣喧鬧中,煙消雲散
刺客穿梭人群從四麵八方趕來,黑掣披衣,露出深邃眼眸,手繞金絲鐵,安置八方
唐安驚色握緊劍鞘,掃視四周另一批隱藏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