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多雨,春雨連綿,可自前日天晴之後,春雨沒再落下過,反而空氣中多了一股暖意,將整個金陵城籠罩。
那人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立於堂前,身後跟了一幫人,為首的是張顯。
“大人,大理寺會武功的人基本都在這兒了”張顯上前幾步,遞給他一個綠色花紋的令牌。
鶴觀禮淡淡點頭,食指指腹細細揣摩著手中的令牌,他看了張顯一眼像是為了確定什麼似的。
“抽出十五個讓他們去花隱樓外守著,記住要身著便衣,務必行事隱秘。”
“是”
張顯吩咐下去,很快一群人便行動起來。他跨上台階,與那人齊平。
“隨我去花隱樓”說完鶴觀禮便朝外走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隻留下個背影。
張顯站在一側,將那個老鴇打發走道“大人,要我說這老鴇就有問題,幾次三番阻擾我們查案”
卻遭到了那人的冷眼,他尷尬的咳了咳,試圖轉移注意力
“大人看出什麼了嗎?”
“方才上樓,我注意到那個名叫凝香的女子,她一直關注著我們的動向”鶴觀禮不動聲色道
“凝香…是與李回待在一起的女子,可是她沒有作案時間啊”
說罷,張顯向那邊看去,正巧碰上了凝香探來的目光,他怔了怔,而後者飛快的收回視線。
鶴觀禮摸著下巴思索道“她說她回來時發現門被反鎖了,然後去叫人,李回就是死在在這個時間內”
“為何?難道不可能是凝香剛走後凶手就下手的嗎?”
他點頭,承認了這個可能,然後便快步上樓。
二人又進入了那個房間,鶴觀禮總覺得遺漏了什麼,他仔細想著還有什麼漏洞。
桌上的東西尚未動,而李回卻叫凝香出去,他到底有什麼事要在房裏說呢?而且根據房間裏的腳印判斷,李回和凶手是認識的,不然就會出現非常雜亂無章的腳印,可是現場的腳印非常整潔,還非常少。
這就說明,他與凶手麵對麵交談了什麼,又或者是他用什麼條件來誘惑凶手爭取活命的時間。可是李回一個馬夫到底能掌握什麼要命的證據,會招來殺身之禍。能接觸到朝堂隱秘,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賭坊,有可能是他偶然間聽見的,然後被那人知道了,所以才有殺人滅口的想法。
這樣想著,他突然抬頭看向房間頂的房梁上,猛地叫住張顯
“你去上麵看看”
雖然張顯不解,但還是照做了,他右腳點地,使出了輕功,用左手按住桌子一個借力,便翻身上了房梁。
隻是看了一會兒,他立馬睜大了眼“大人大人,果真這上麵有人趴過的痕跡”
鶴觀禮仰頭,額頭兩邊的頭發隨著弧度滑落,露出好看的額頭。
“看看還有什麼”
“還有這個…”說著,張顯沒拿穩徑直掉了下去。他剛要喊出聲,卻見一隻手穩穩接住了那樣東西,那人手背青筋凸顯,五指修長,骨骼瞧著極其修長有力,並不像常年讀書之人該有的。他心下疑惑,他聽人說鶴觀禮自從八歲就開始接觸文學,沒聽說過他還會習武啊。
正想著,一道滲人的聲音響起
“你打算趴到什麼時候”
“嘿嘿,就來就來”
鶴觀禮仔細地打量著手中小巧玲瓏的發簪,這是女人家的物件,他不禁感到有些好奇和疑惑。這個發簪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讓他想起了某種熟悉的味道,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鶴觀禮輕輕轉動著發簪,感受著它的質感和重量,心中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然後,他緩緩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裏。
“大人,看出什麼了”張顯湊上前,不明白為何突然要走。“這就是女人家的東西啊,一個女人有可能趴在房梁上?”他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殺手也太敬業了”
“你還記得嗎?我們上次發現的口脂”鶴觀禮出聲,他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思考,眉頭輕皺,倚靠在門口。
“對對對,這些線索不就表明了,那個殺手是個女人!”張顯信誓旦旦地說著,臉上洋溢著自信和得意。說完後,他還特意轉頭看向鶴觀禮,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邀功的意味。
然而,鶴觀禮卻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張顯,說道:“你等一下去凝香那裏再問問那日的細節。”
張顯連忙點頭,表示明白。他抬起腳,正準備離開,但又被鶴觀禮叫住。
鶴觀禮皺起眉頭,神情嚴肅地叮囑道:“還有,你要多留意一下那股香味。我懷疑這個凝香可能存在問題。”
張顯心中一緊,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更複雜。他鄭重地點頭,表示會按照鶴觀禮的指示去做。然後,他目送著鶴觀禮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他此去將要掀起的是怎樣的一股滔天巨浪,足以將這整個皇城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