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本想將八字全部用掉,刻在內屋木質牌匾上,綠梅十三鄉是統稱,屋舍外還需再掛一個,而天降福星,吉光高照就是要用於屋舍外的,現在看來那時想的還挺美。
然而問題出在牌匾最初製作時做小了,八字又太長,隻能二選一,我思來想去,選了天降福星,後來這詞用來開導施宴戚,竟不想,當年隨便一選竟給自己埋下炸彈,讓逍譚禦給誤會了。
齊欽瞻沉思須臾,逍譚禦以為師尊不會再說神色不免有些落寞。
師尊不解釋,他自動認為自己猜對了。
逍譚禦見齊欽瞻不肯定也不否認心裏不舒服起來,醋意滾滾而來跟那水庫閘門沒關似得,方圓十裏皆可聞見。
心裏繼續腹誹,“區區毛頭小孩,師尊憑什麼記掛他記掛這麼久,我還是師尊撿回來的?師尊真是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就在我在時閉關,啊~運氣怎麼就這麼差。”
齊欽瞻不知道他心裏想法,同樣不知那能熏死人的醋味,他隻知道自己有些困,眼都睜不開,困得他不想解釋,可逍譚禦依舊興致勃勃想聽故事。
齊欽瞻揉揉眼 詢問,“你還想聽。”
逍譚禦到這次機靈沒點頭,反先關心起師尊說“師尊您困了。”
齊欽瞻打著哈欠,一雙鳳眼覆上倦意,困意中泛起一股不一樣風采,嘴賤了起來說,“不然呢!”
逍譚禦見狀,“那弟子就不打擾師尊了,弟子告退。”
齊欽瞻倒也沒攔他,不過片刻逍譚禦轉頭說,“師尊那後麵您還會,講,嗎?”他特意將後兩字音加重。
齊欽瞻未從塌上起來,反而躺在塌上,語氣不著調,不著調中夾雜痞氣,但能聽出心情不錯,道,“看心情啊。”
話音傳入狗子耳朵,狗子蹙起眉,嘴中念念有詞,“看心情,啊~這語氣怎麼感覺有些…奇怪呢?”
逍譚禦這麼想,帶著他自己不知得滑稽同手同腳得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綠梅十鄉走出來的,師尊今晚真得好不一樣,這是他逃離師尊所能目及到的範圍內第一個感想,離開以後感官無限放大,逍譚禦擦了把額頭上快要把臉打濕黏膩汗液,心仍在有力張狂跳動,血淋淋心髒似要從心腔跳出。
在以前師尊是冰,是山,是梅,永遠清冷孤傲,沉著冷靜,俯瞰人間煙火,永遠置身紅塵世外,像痞氣,調戲,不著調…這些浪蕩語氣是萬萬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可今夜不知怎的那齊欽瞻就跟著魔般,用著與從前不同語氣跟自己聊天。
那是他想要的嗎?
好像是吧!
想多了解,多認識師尊,每當自己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師尊心房就會靜靜閉合沉重鐵門壓著,令人發指,如曇花一般,轉瞬即逝,他再也探索不到一分。
逍譚禦這麼想,可這股不同得背後是否有秘密,他沒想。
逍譚禦不知自己要去哪,心裏思索,隻能漫無目的瞎溜達,瞎轉,自己也不知走了多久,又身處何方。
神驗殿
沈半壁自回來後就將自己鎖在屋裏,眼神空洞,睫毛不眨,就靜靜地斜倚在齊欽瞻最喜愛的貴妃榻上,眼神看向不知何處,再沒能回神猶如沒有靈魂灌入的娃娃,沒了精神氣。
沈江山施法悄悄將門打開躲在櫥窗後透過木質雕花向榻上瞄,定睛一瞅。
眼眸漸浮幽慮,神情陰翳,內心邪惡魔鬼嘶吼道,“哥哥竟為個小小師尊悲傷成這樣,真是小看齊欽瞻了。”
沈江山不動聲色從雕花櫥窗後走出,站在哥哥身旁,沈半壁似有所感,回眸,淡淡一笑,終沒追究他偷偷溜進的責,說“江山,你無需擔心,我沒事。”
話語是讓他別擔心,可語氣中失落,傷心,哽咽是藏不住的,他倒想,可是…不能,如果自己都不關心哥哥,不在乎哥哥那還有誰來照顧,誰來安慰,齊欽瞻嗎?那個沒用師尊,隻會讓哥哥傷心。
沈江山壓下胸腔洶湧而來衝天怒火,努力扮演小白花人設,“哥哥,別為齊欽瞻…齊仙尊傷心了。你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
沈半壁搖頭,雙眸無神,聲音卻如高山泉水般汩汩溫柔,說,“你不懂,江山你還沒喜歡過人吧!”
“啊…哥哥怎的這般問。”沈江山聽此話心不由慢跳半拍,神色略顯慌張,手摸摸鼻尖將頭轉向一邊,臉被沈半壁一席話弄得雙頰緋紅,額頭沁出一片薄汗。
表麵鎮定回答,內心狂跳不停,則是想,“哥哥問我有沒有喜歡過人,那證明哥哥是不是喜歡我,如果不喜歡,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沈江山自己攻略自己
忽略沈半壁語氣,內心驚奇問,“哥哥喜歡我”
“這是要苦盡甘來了嗎?”
“哥哥竟看到我對他難以啟齒的愛,哥哥沒反對”
“哥哥好寵我”
沈江山一度被臆想的話困在自己的世界裏,衝昏了頭
沈半壁瞧他這擔憂,害怕,驚慌的眼神和他焦急時下意識握住自己左手手腕的小動作,沈半壁不禁爽朗大笑,“哈哈哈。”剛才悶悶不樂之氣頃刻間蕩然無存,喜色爬滿眉梢,笑彎了眼,自己也不知為何有時心情不好調侃這小弟弟心情總能不自覺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