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俠客蕙蘭心,江湖一夢繭中蝶。
傍晚,白樺三人再次來到昨日的客棧,剛進門,小二就滿臉笑意地快步迎了上來,微躬著身子,引著白樺三人往裏走:“白公子,您來可正是時候,裏邊請。”
白樺微微一愣:“店家小二,今日你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熱情的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二帶著幾分諂媚道:“公子您今早的事跡,小二我可都聽說了。昨日第一眼見到公子,就覺得公子您氣宇非凡,絕非池中之物。”
涉世未深的白樺,終究還隻是一個少年,哪經得起小二的這般吹捧,臉上不自覺的升起了一抹得意的淺笑,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
小二招呼三人坐下,待到白樺三人點完菜,繼續道:“三位先稍事休息,我這就去催促後廚給各位備菜。”說罷轉身去往後廚。
小二剛離開,舒雨解開背後長槍,立在一旁,端端坐下,看了一眼還笑臉盈盈、滿臉得意的白樺,料定這小子此刻定還沉浸在小二的吹捧之中,嘴裏有心無意地說著:“師傅常言:江湖無論多自在,終究也是一座名利場,是非好壞,百般皆有。入江湖易,守住本心難。”
白樺並未將舒雨的話聽入耳中,還拉起一旁的顧岩,不斷比劃這上午的招式,甚至還笑嘻嘻的學起了柳擎最後離開時的窘迫模樣。倒是顧岩,夾在冰與火的兩人的氛圍之間,有點不知所措,撇著嘴向白樺暗示著,麵色已經冰冷的舒雨。
眼見舒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白樺立馬一臉諂媚起來,抓著舒雨的手臂搖晃著:“我的好師姐,師弟我知道錯了。你的教誨,我定會銘記在心。”
正當白樺還在奮力討好舒雨時,一個身影,在餐桌最後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白樺滿是詫異的看著來人,正要說什麼,來人卻搶先開口了:“這位公子,這店內已經坐滿了,不介意我與三位同坐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客棧內邋遢的江湖男子。和那日比起來,今日明顯特意打理過了自己。淩亂的發絲、雜亂的胡須經過了修整,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精神,對比那日的頹廢,好似換了一個人。
白樺倒也不是怕生,隻說了一個“無妨”,畢竟自己對來人的印象還是蠻很深刻的,旋即問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龐三!”自稱龐三的中年人,邊說邊從腰間取下酒葫蘆,拔下酒塞,仰頭飲了一口。幾滴酒自嘴角流出,龐三很自然的抬起手,用手背擦去。
“龐三,完全不像一個名字,倒像一個編號似的。”舒雨對這個套近乎的人,習慣性的保持了警惕,仔細觀察了一遍龐三,試圖找出一絲破綻,繼續問道:“前輩昨天還那般潦草,今日,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龐三放下手中的酒壺,饒有興致的望了一眼舒雨,暗暗感歎這個小妮子的心思細膩,滿是笑意道:“小丫頭,不必這麼警惕,難不成我看起來像個壞人麼?一個人總不能一直無所事事吧,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做點改變了,就先從最簡單的外形開始了。”
龐三的這個解釋,在舒雨看來實在太過牽強,很難打消自己心頭的疑慮,陌生人的突然熱情,很難不讓人起疑,警惕之心也絲毫沒有因此而放下。
倒是另一旁的白樺和顧岩二人,已經給龐三遞去了敬佩與鼓勵的眼神。白樺舉起手中的茶碗,向龐三敬道:“祝前輩,一帆風順。”顧岩也附和著:“以後江湖,定會再聞前輩大名。”
龐三此刻的想法卻是和舒雨一樣,隻覺得這兩個人的思想,簡單的甚至有點傻了,但這樣這種純粹的靈魂,很難自己很難不喜歡。
龐三舉起手中的酒壺,在白樺麵前晃了晃:“小友,有興趣嚐一嚐我這壺中美酒麼?”
白樺抿了抿嘴,思索了一下。舒雨剛欲阻止,白樺已經一口飲盡了碗中茶水,遞到龐三麵前:“那就謝過前輩了,我家有個老頭也很喜歡喝這玩意,今日我也淺嚐一下,看看其中到底是個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