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小媳婦春草,眼睛哭腫了,急匆匆離了玉米地,拿著從歪頭叔借來的錢,帶男人看病去了。
“春草,注意聽貓叫,敢不來,你知道什麼後果!”
歪頭佬假裝繼續放牛,剛剛到手了一個,他心情舒暢,吹著歡快的口哨。
正想牽著牛收早工呢,秋蘭悄悄返回作案現場,把歪頭扔的套子,扯了把玉米葉,拿玉米葉包好,藏起來。
醞釀著一咬牙,澀著個眼,突然出現,把歪頭佬攔住了:“叔,你對春草幹嘛了?”
秋蘭是溝子村的婦女主任,她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眼睜睜看著村裏的小媳婦,被人欺負了,她卻縮著頭不管。
那要婦女主任有啥用?
歪頭佬剛做了激烈運動,身子掏空了,走路發飄。那張早衰的皺皮臉,像是被刮走一層油水,陰森不少。一對燈泡眼黯淡無神,看著就是酒色過度。
架不住歪頭佬的老婆旺夫,會往家裏掙錢。村裏窮人多,平日相安無事,一日三餐,能吃個飽飯。可架不住人有旦夕禍福,遇到大病大災,歇菜了,隻有幹瞪眼的份。
知道歪頭佬錢包鼓,錢多得花不完。一家借到錢,別家就會跟風,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傳出去,都知道歪頭佬那裏能借到錢。歪頭佬家裏就熱鬧了,隔三岔五,就有人找他借錢。
歪頭佬發現,上門借錢的人,不乏年輕貌美的小媳婦,於是他動起了歪腦筋。
“哎喲,嚇我一跳,是秋蘭啊?你怎麼地,拿我當犯人,要審我?”
在歪頭佬眼裏,秋蘭這個婦女主任,沒啥實權,就是個虛名。每年的幾個會議,她舉下手就完事了。要不,從鎮上領個獎狀,跟在鎮領導屁股後麵,做陪同的花瓶。
她主要的工作,就是誰家媳婦懷上了,誰家媳婦得了婦科病,她負責做登記,造花名冊。
秋蘭強壓怒火:“歪頭叔,你幹的好事,我都看到了,還想賴?”
這時日頭快下山,晚霞燒紅半邊天。很多莊稼漢,幹完一天的活,回家吃晚飯去了。她在的這片菜地,都種著大片的玉米地、甘蔗,要麼就是黃瓜架子,都一人高的。
歪頭要是殺人滅口,一時半會都沒人知曉。
所以,秋蘭表麵上強作鎮定,心裏卻怕得要命。
她知道,身為溝子村的婦女主任,她不能退縮,她必須站出來,為受害的小媳婦討個公道。
歪頭佬的臉就拉長了,目光陰毒凶狠,逼前幾步,用肩頭撞了秋蘭一下,撞得秋蘭跌了一跤。
秋蘭作勢要喊:“來人呐,歪頭佬欺負女人了!”
嚇得歪頭佬臉色驟變,不敢作威作福了。他這張老臉可不能丟,丟了老臉,名聲一壞,他下半輩子沒法混。
囂張氣焰矮了半截,垮著皺皮臉,討好道:“秋主任,別喊。有事打個商量!”
秋蘭見這招湊效,就昂首挺胸的說:“打商量可以打呀,前提是,你睡春草這事,得認!”
她口齒清楚,而且占著理呢,她就不怕了。
歪頭佬歹徒是堂叔,雖然隔了好幾代的堂叔,但多多少少沾點親,帶點故。
歪頭佬不至於把魔爪,伸到秋蘭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