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中學女生的母親就來開門了,“笑笑,回來了啊。”母親用一臉寵愛的笑容迎接自己的寶貝女兒。然而看到這位長相慈眉善目的母親後,止無一卻眼眸驟冷,他輕聲說:“這個媽媽是假象。”

“不對啊……”聽止無一這麼一說,艾不知立即反駁道:“如果她媽媽是假象的話,那麼他們怎麼相處的?”

“所以這才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水無星急忙跟著開口。之後,他沉思了一下,又接著說:“我說得四個小區都有這種現象,而且也隻存在這四個小區。真實的人與假象和平共處,彼此相處就和紅蓮血泣發生之前一模一樣。”

想到這可能又是姑獲的一個惡趣味,艾不知忍不住咬緊後槽牙。一旦假象被戳破,這名被媽媽喚作笑笑的中學女生肯定會精神崩潰。姑獲無疑是艾不知遇到的最陰毒變態的敵人。尤其想到姑獲甚至扮成止無一來誘惑自己,艾不知就情不自禁朝止無一看了一眼。

感受到艾不知傳來的視線,止無一也對望了回去。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艾不知忽然想起假止無一說得那些話,耳朵莫名就特別發燙。

就在三個人打算再去調查其他人的時候,中學女生笑笑尖叫的聲音驟然就從房間內傳了出來,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可能整個樓道都能聽見。

沒有絲毫猶豫的時間,艾不知三人一起衝進了笑笑的家門。而室內的場景再一次帶給三人強烈的衝擊。

房間內散發著濃烈的腐臭味,房子已經被侵蝕到牆皮脫落,彌漫著難以描述的昏黃潮氣。而剛才那個笑容可掬的母親此時已經是一具幹枯的屍體,就那麼直挺挺穿著家居服躺在客廳中央的地上。笑笑則一臉失魂落魄地坐在母親身邊,似乎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姑獲的幹得嗎?他知道我們在這裏,所以他故意在笑笑麵前戳破了媽媽的假象。這世上絕對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思及此,艾不知簡直渾身發寒。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笑笑,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可能從這一刻起才真正回到了現實。甚至,笑笑或許都不知道金陵城已經降下了紅蓮血泣,而她從小到大生長得這個城市也已經被S級惡魂姑獲侵蝕。

突然,笑笑站起身就朝著陽台的方向跑去。艾不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想要拉開窗戶跳樓的笑笑。

“你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笑笑這才發現家裏進了陌生人,她大聲朝著艾不知呐喊,淚水早已布滿臉頰。

艾不知索性一把抱住身子不住顫抖的小姑娘,她們兩個年紀其實相差不大,但對艾不知來說比自己小的就是妹妹。

“別怕,我是不死鳥的戰士,我叫艾不知。”艾不知輕聲安慰著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小姑娘。

聽到不死鳥三個字,笑笑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一點聚焦,她喃喃道:“金陵這是,這是已經有紅蓮血泣發生了嗎?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我的媽媽她已經……”說著說著,笑笑再次發出悲痛欲絕的哭喊。

艾不知任憑笑笑在她懷中哭喊著,無意識的捶打著,她明白笑笑此時有多麼痛苦。這就是姑獲的目的,他就想要看到人類絕望哭嚎,呐喊,掙紮,精神崩潰的模樣。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哭幹了眼淚,嗓子也變得異常沙啞的笑笑才昏沉沉睡了過去。她太累了,麵對母親早已離世和紅蓮血泣已經到來的事實,她可能寧願一睡不起。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帶著她一起行動。”水無星也十分同情笑笑,但是他們暫時還無法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笑笑。金陵雖然也學著滬城開始修建地下庇護所,但是第一個庇護所還沒正式完工,紅蓮血泣就來了。所以這座城基本已經淪陷。

艾不知思索了一下,她用小型防護罩罩住了笑笑,然後留了足夠的水和壓縮餅幹在笑笑身邊。

“如果在我們消滅姑獲後,她還能活著,就帶她回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