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荷花開得正鬧,華蓋如傘,三兩錦鯉在清澈的水下悠閑自在地漫遊著,一陣風來,滿池花葉婆娑起舞,漣漪輕蕩。
樹上的知了不停地鼓噪著,仿佛怕生別人不知道這是個炎炎的夏天。
“嘶!紅菱你輕點。”
“活該!誰讓你逞強,一個讀書人偏要跟趙大哥他們舞刀弄槍,還讓人家不要留手,你這不是成心找苦頭吃嘛。”
許大官人躺在涼亭的竹簟上,下巴有一塊銅錢大的淤青,跪在一旁給他擦藥的紅菱穿著薄薄的綢衣,纖腰彎彎,高高翹起的豐臀形成一道驚人的弧線,讓許大官人的目光流連忘返。
“趙野那斯分明是在公報私仇,那天賭約的酒席我也請了,下手還這麼狠,嘶!輕點輕點!遲早有一天我要找回場子。”
紅菱嗔怪地瞟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好生無賴,明明是你讓人家不留手的,現在又怪起人家趙大哥來了,真是的。”
“是沒讓他們留手,身上盡管招呼,可往我這老臉上使勁就有些不地道了,如今連這船廠都不敢去,太有損我這光輝形象了!”
紅菱被他逗得噗哧一笑,如微風中搖曳的芍藥,散發著動人的韻味。
有李清陽兩人接手後,許清每天隻須到船廠看看,給那些工匠們聊些幾何知識,其它時間就去找韋靈運喝喝茶,或跟趙野他們馳馬、過招,日子過得悠哉遊哉。
許清拳腳上還過得去,兵器上自不如趙野他們,今早許清和他們過招時,趙野一個收勢不及,棍棒頭點在了許清的下巴上,還好勁頭收去了大半,隻在下巴撞出了塊淤青。臉上光榮負傷後,連船廠也去不成了。
“少爺,那你明天帶上人家,咱們兩個打他們一個。”
小顏撲到許清麵前,仔細瞧了瞧他臉上的青淤,捏著小拳頭說道。
“你還說呢,你這小懶貓就個新鮮勁頭,你說說,我不在家的時候,早晨你可曾起來鍛煉身體?”許清把她拖到臉上的小辮子甩過一邊,然後捏著她的鼻子問道。
“哎呀,少爺不在家,人家一個人練一點不好玩!”小顏有點不好意思,納納地分辯著。
許清不理她的狡辯,拿過小芹手上的扇子,自顧著扇起風來。許清那夜酒後不知憐惜,小芹被折騰了半夜,後來那是紅菱以櫻唇相助,她才得以脫身。
經過那一次,小芹突然顯得成熟了許多,眉目間竟散發出淡淡的新婦韻味,細膩的肌膚變得水嫩異常,許大官人也不得不感歎,原來女人真的可以一夜長大。
自那夜之後,小芹羞得一直不好意思跟許清人照麵,昨夜紅菱又讓她侍候許清洗了一回浴,在許大官人的溫情撫慰下,今天終於敢一起過來乘涼聊天了,
“對了,紅菱,明天吳靜邦要去杭州,我準備跟他過去看一下,船廠的事務目前已經基本穩定,倒是大宋銀行我疏忽了許久,所以我想去杭州分行看看,順便多了解一些泉州那邊的消息,天氣炎熱,在這裏休息還是一起去杭州,你們自己選擇吧。”
許清捉過小芹的玉手,張嘴把她手上的葡萄一口吃掉,然後說起明天的行止來。
紅菱還沒來得及回答,小顏已經跳起來拍著手笑道:“我去,我去,少爺你一定要帶人家去,哎呀,我這就去收拾衣裳。”
看著急忙奔出涼亭的小顏,許清和紅菱兩眼對望著苦笑了起來。
“許郎是坐船去還是騎馬去?”
“自然是坐船,從潤州沿大運河直放杭州。”
“嗯,那奴家也想去看看,以後怕是難有機會再來江南了,不去蘇杭看看未免有些遺憾,隻是不知道,許郎到時可有空閑去賞玩?”
許清一把摟過小芹的纖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回頭對紅菱答道:“自然是有的,我也隻是去了解一下情況,未必有什麼事,蘇州的分行也正在籌建,到時順路在蘇州稍作停留便是了。”
說完他一捏小芹潤滑的下巴問道:“小芹你怎麼不出聲,你要不要去呢,別整天惜言如金,沒事也跟大家說說話。”
小丫頭臉又紅了,窘迫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紅菱,小聲地答道:“小姐去,小芹自是要跟去的。”
許清也不再說什麼,小芹已經習慣了做紅菱的附庸,或許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成為自己的附庸,紅菱憐惜地摟過她,輕輕著她的頭發。
炎炎的夏日讓人變得很慵懶,許大官人躺在清涼的竹簟上昏昏欲睡,他已經喜歡上了北宋這種緩慢的生活節奏,沒有太多的事需要奔忙,每天的日子平靜而敞亮,似乎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處理,當然除了火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