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中華民族從不缺少愛國的民眾,許清把這件一上升到了愛國的高度後,門前的幾百人終於平靜了一些,耐心地聽完了吏員們的解釋,很多人還不斷的交頭接耳起來,都在談論遼國奸細散布謠言的可信度,雖然還不足以讓大家馬上散去,但場麵卻改觀了不少,急躁的情緒也得到了控製,在吏員們的指揮下,擠兌的儲戶排成了兩行長隊,開始有序的等待著往櫃台慢慢挪動。
東京這裏由於儲備的銀子足夠,許清倒不用太擔心,他擔心的是那幾個分行,如何在有心人的操作下,一定會出現更大的擠兌風潮,而由於放貸的數額比較大,分行一下肯定做不到全部兌現了,而且就算能給儲戶們全部兌現,任其發現下去,對自己來說也是極其失敗的,這對銀行的信譽會造成嚴重的打擊,怎麼樣弄到大批的銀錢來打消儲戶的擔心,這才是最關鍵的。
場麵控製下來後,許清又把寧平波叫來,為了進一步打消儲戶們的疑慮,除了剛才遼國奸細的言論要加強宣傳外,還讓寧平波在擠兌的儲戶當中,找出幾個德高望重的人來,直接把這幾個人帶到總行的銀庫裏去看看,同時總行櫃台裏麵也要盡可能多堆放著銅錢,把櫃台裏的空位全部堆上,讓儲戶們一目了然,以安這些人的心。
許清知道,這些方法大概也隻有在總部這裏有用,他懷疑各地分行怕是連場麵都控製不住,加上那些分行本就是對手的主攻點,銀行確實沒那麼多錢來兌現,這些方法不會有什麼效果的。
寧平波很快選出了幾位素有聲望的儲戶,把他們帶到了總行的銀庫去,總銀庫裏還有差不多十六萬貫的存銀,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錢山,幾位選出來的儲戶看後,心中的疑慮消失了大半,吏員們也用一個個大箱子,把一箱箱黃澄澄的銅錢堆放到了櫃台了,這讓許多人相信那是謠言真是遼國奸細散布的了,這讓不少膽大的儲戶散了去,但這邊人剛散去一些,那邊還是不斷有聽到謠言的百姓趕過來,這一天大宋銀行總部人流來來去去,但總的來說場麵一直有控製當中。
許清一直在焦急地等待各分行的消息,同時也不時詢問幾個去籌錢的股東,有沒有好消息傳來。他明知道最近的分行要傳回消息也要等到明天行,還是禁不住在房晨一圈一圈地溜著彎兒。
許清突然恨透了這個時代落後的通訊手段,各方麵情況不明,急得火燒眉毛了,還不得不在這裏幹等著。他已經在考慮,隻要這次危機能度過去,就讓梁玉負責建立一個聯絡各分行的信鴿係統,以方便日後的信息傳遞。
等到晚上方有信等幾位股東相繼回來後,許清的臉色陰沉得快能結成冰了,幾人忙了一整天,找了很少平時有生意來往的人籌借,但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借錢給他們,甚至梁玉打算出讓家族的一些生意來籌集資金,也被人狠狠地壓著價。也許吧,這也算人之常情,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難找,一天時間太短,幾人把家裏所有能快速調集的資金加起來也不夠二十萬貫,這些錢要是能夠應對一個分行就不錯了。
晚上許清回到家的時候,覺得渾身骨頭都酸湧,腦子也昏昏沉沉,他把小顏叫來,再次坐到了井邊,讓小顏幫著洗個頭,希望這樣能讓自己清醒一點,小顏看他晚餐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小臉上寫滿了擔心。
“少爺你怎麼了?外麵都在傳說少爺的銀行要垮掉了,可是小顏知道,少爺是最利害的,才不相信他們說的那些假話呢,後街黃大娘要去兌銀錢,小顏跟她一說,黃大娘就相信我了,沒去擠兌銀錢呢?”
這丫頭,許清心裏雖然有事也不禁想笑,人家黃大娘這麼容易被你說服?說不定跟你說不去擠兌後,就從後門跑去了,
“少爺,你笑一笑嘛,少爺這麼利害,特定沒事的。”
許清心裏有此發苦,少爺我又不是財神,再利害也變不出白花花的銀子來啊,現在除非有大量的銀錢當眾拉進各地的分行,否則再想什麼辦法也沒用,不過許清不想讓小丫頭跟著擔心,他擠出一個笑臉來說道:“沒錯,有小顏的信任,少爺我一定能把這事擺平的,來,快給少爺我洗頭,好讓我想出個點石成金的辦法出來。”
這個晚上,許清在床上輾轉反側總也睡不著,他甚至發現小顏偷偷來看了他兩次,許清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便裝睡,直到半夜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